可生了這個疑惑後,更多的疑惑又湧上心頭,就算今日不便圓房,同床共枕一晚也無礙,怎麼偏生就要睡書房?
一瞬間,青梧覺得像是有一層白紗矇住了自己的眼睛,冥冥之中,她隱約看見了什麼卻又不敢深思,朦朦朧朧叫她忐忑不安……
最後青梧還是把這份疑惑壓下。
總歸,她夫婿的態度已經有了變化不是麼?
至於孿生姐妹送來了什麼,明日再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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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之中,瑞獸香爐中青煙嫋嫋,便是點了最上等的安神香也未曾叫蕭霽心中有一絲平靜。
在桌案前枯坐半日,蕭霽終於忍不住攥起了拳頭,眼瞧著他要發怒,趙通立時勸道:
“殿下,殿試揭榜在即,明日宴會未來的新科進士皆在,諸王都計劃著提前結交士子,殿下切莫任性。”
結交士子是常事,可在殿試放榜前結交和放榜後結交可不一樣。
“孤知道,可老師昨日被參結黨營私,如今已經被羈押在刑部大牢,孤如何安心赴宴玩樂?”
開春以來,太子黨已經接連折損了幾位官員,其他人也就罷了,可姚太傅是自小教導他的老師呀!
趙通看到那雙原本清冷的桃花眼中露出了幾分緋紅,也知殿下心裡焦急難過,可他也只能道:
“那殿下就更要去赴宴了,這宴會本就為貢士所辦,太傅為天下學子之首,您作為他的學生,如何能缺席?
況且,姚太傅乃是三朝閣老,是女皇在世時就入朝為官的老人,此事不查個月餘,聖上定不敢胡亂判罪。”
便是趙通是自己人,清楚姚太傅的為人,蕭霽也忍不住一次一次地替老師辯駁。
“老師兩袖清風,一心為國為公,怎會結黨營私?貪汙受賄?”
不過想到老師的教導,蕭霽還是壓下了內心的怨怒,冷聲道:“孤明日會去好好會會他們的。”
不就是馬球比賽麼?正好給他洩洩火。
青梧今日起的極早,為了不丟夫婿的面子,她特地挑了衣裙,上著淺襦,下束粉白間色裙,外加桃花粉繡花對襟外裳,又精心描摹了妝容。
妝罷,兩個小丫鬟都讚歎不已。
“要奴婢看啊,上林苑的春色都不如娘子之姿。”
“是啊,等會郎君瞧見了,也定會驚豔的。”
瞧著鏡中的花顏,青梧抿唇一笑,竟也忍不住跟著寶珠的話浮想聯翩起來,嘴上卻嗔道:“莫要多說,怕郎君久等了。”
待出了內室,青梧在院內桃花樹下等待,心中又生了些忐忑,腹間交疊的手指不由得微微絞在了一起。
昨晚圓房失敗,雖解釋為今日出行不便,可那般氣氛正好都被中斷,兩人之間多少生了些不言的尷尬。
可佳人正值青春,不知自己容顏有多麼不凡,初放的桃花樹下,美人眉間若蹙,身姿娉婷綽約,一張粉面勝過花容,仿若仙子神女。
宋雲鶴剛從廂房出來,便看到這極美的一幕,他下意識趨步上前步,等他回神時,他的手已然伸了出去,他立時打算收回,卻已經遲了。
見夫婿主動伸手,青梧只覺內心大定,忙不迭地把手放入他的掌中,連聲音都輕快了幾分。
“郎君,我們走吧。”
她笑得歡快,那雙鳳眼竟也成了彎月,宋雲鶴定定地瞧著面前之人,一聲“好”字已不知不覺之間脫口而出。
等再次回神,他已經拉著那雙異於清桐的柔韌小手入了馬車,身側佳人正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