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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陳寶雙想不明白,也沒人能問。

總之,她現在的的確確就擱這陳老太身體裡。

不是做夢,她把胳膊窩都掐紫了,疼得齜牙咧嘴的,也沒醒過來呢!

“娘?”

正等著自家娘安排今兒這飯食做啥咋做,但見自家娘卻愣在門口半晌不動,齊二妮奇怪得很,不免擔心。

“娘,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可別憋著不說,要不我還是去請大昌叔來給你瞧瞧吧?”

“娘咋的了?”

話音未落,院門處就接了一聲來,挑著一大捆柴進門的婦人三步並做兩步的進了灶屋來。

這正是原身的二兒媳婦陳招娣,也是原身的孃家侄女。

陳招娣力氣大,幹活也麻利,一人可當兩頭牛用,因著進門連生三個閨女,心裡只覺沒底氣,平日裡更是搶著活幹從沒閒下來過的。

這秋收農忙完了,家裡男人都找短工打去了,她一日幾趟的往山上去打柴回來,那也是一點不喊累,生怕被兩個妯娌背後說道她生不出兒子。

別說是自己的親侄女,就是不是,原身也壓根沒嫌過兒媳連生三個孫女這回事,想著兒媳還年輕著,慢慢來,總能生下兒子的。

只是陳招娣自己心裡過不去。

陳家的情況就是連著生女兒,她是老大招娣,底下還有盼娣望娣念娣想娣……

她娘不停的生不停的生,求神拜佛,求生子土方,可惜,直到如今,還沒能生下個兒子。

打小她就沒少聽左鄰右舍背地裡說嘴她娘是不會下蛋的母雞,她爹也心心念念著一定要生個兒子。

觀念使然,她心裡便也憋著一口氣,一定要生了兒子才有底氣。

眼下連生三個閨女,前後兩個妯娌進門卻是都連生兒子,她心裡自卑,生怕被婆婆嫌棄被外人說道,所以就卯足勁的埋頭幹活。

原身還說過她幾次,讓她別那麼死心眼,別啥活都搶著幹,該歇歇就歇歇,每次她嘴上應著好,但轉頭照樣啥啥都幹。

正因為有個啥活都乾的妯娌在前頭撐著呢,這不,其他倆兒媳可輕省。

老大媳婦劉秀娥這是大著肚子馬上臨盆就不說了,老三媳婦錢翠喜就慣是個會躲懶的人。

本來進門時還做樣子勤快了一段來著,但見二嫂這麼勤快,啥都搶著幹,一個頂仨,漸漸的,就也習慣了。

原身若是喊,她不是這裡痛就是那裡痛,總能扯著理由來躲活計,要不然還能將活計丟給二嫂做。

偏嘴巴又甜,每次陳招娣都是來者不拒的,叫原身也是不知該說啥好,想著家和萬事興別吵吵鬧鬧的,也就不說啥了。

一個大家庭裡,只要有人願意吃虧,那一準是和和睦睦的。

當然,她自個幹活也從沒閒著過就是了。

想來侄女像姑姑,也是一脈相承閒不住的勤快人就是了。

陳寶雙回神,見她滿頭的汗,眼底卻滿是關心,忙即道:“我沒事,二妮,先燒水,讓你二嫂洗把臉。”

又衝陳招娣道:“你先坐著歇口氣。”

“娘,我不累!”陳招娣抬起袖子胡亂的擦了擦汗,便即坐到了灶堂前去,“我來燒火!”

齊二妮得了先燒水的章程,也麻溜的掀了鍋蓋往鍋裡連倒了兩瓢水。

燒火也是坐著燒,陳寶雙就先不說啥了,抬腳往裝糧食的瓦缸去。

瓦缸有半人高,掀了蓋子,只見裡頭裝著兩個袋子,袋子打開來,分別是豆子和粟米。

小東村所屬的臨江府乃至梁州這一帶,主要的糧食作物就是水稻,也種些豆子和粟米。

像齊家,在小東村這地界,算不得殷實人家。

當初祖上攤丁分田到手裡的,一輩輩傳下來,又經過分家又分家的,到原身陳老太那早死的男人齊二平手裡,也就統共只有四畝水田和兩畝旱田。

自齊二平爹那一代,朝廷就改了革,再不按成丁給分田地了,原手裡的,要守不住,沒了就是沒了,若想再多田地,只有手頭有銀子,碰著有誰賣田賣地了就能買。

多少沒田沒地的,甚至連房子都沒有,只能佃地主家的地給地主當佃戶。

齊家還能有幾畝田地在手,原身也是很滿足的了。

不過就這幾畝田地,每畝的畝產頂多就三石不到的樣子,再繳了兩成賦稅,這麼大一家子人,壓根就不夠嚼用。

日常吃食,一般就是豆飯,也就是豆子和粟米混著煮出來的。

豆子粟米吃完了,就吃糙米,這殼去的不精細的糙米,省吃些,舀上半碗,再摻上野菜,多加些水,便能煮出一大鍋來,儘夠一頓飯食了。

自是捨不得吃乾飯,一般是逢年過節才吃一兩回,更別提精米了。

眼下剛秋收完,家裡的糧食是一年中最富裕的時候,不過今年收成不太好,要吃到明年新糧出來,可不容易。

收的稻穀都妥當的存放在糧倉裡的,先把豆子和粟留了出來,原身也是計劃著省著吃,多摻著野菜這些,等白菜和蘿蔔種出來了,至少撐個半年光景的。

陳寶雙琢磨著原身記憶裡豆飯的味,覺摸不出個什麼來,也不多安排,只讓齊二妮照往常一樣做豆飯吃便是。

齊二妮忙應了,到瓦缸裡將裝著黃豆和粟米的口袋分別舀了小半碗出來。

等鍋裡的水燒得熱了,先舀了一瓢在到木盆裡給陳招娣洗臉用,再往裡頭加水,加到了大半鍋的,將豆子先倒了進去。

煮得鍋裡開了些許,再將另一碗粟米倒了進去,蓋了鍋蓋一起煮。

“哎呀!餓了餓了,娘,今兒吃啥呀!”抱著孩子的婦人剛進院門就聞到了味,扯嗓子揚聲說道。

陳寶雙搬了個小杌子就坐在灶屋門口一邊發呆一邊看裡頭煮飯,在陳招娣和齊二妮看來就跟往常一樣的監督。

聽著這聲,她扭頭看去。

進來的正是原身的三兒媳錢翠喜,她懷裡抱著的孩子剛剛一歲,是原身目前為止最小的一個孫輩,叫四頭。

這年頭,孩子七歲一般才算立住了,所以,七歲以前都只是取個小名先叫著,等過了七歲立住了,才取大名。

畢竟,賤名好養活。

當然,也有許多人家孩子過了七歲也還是那個名字喊著的,因為目不識丁,也沒啥見識,實在取不來啥好名,也有孩子太多費腦子想的緣故。

像原身,如今一共七個孫輩,男娃依次就是大頭二頭三頭四頭,女娃則是大花二花三花。

花啊草啊的還算正常,這大頭二頭的,陳寶雙也是腦門子黑線,聽著跟一頭豬兩頭豬似的。

但這名字是原身起的來著。

陳寶雙心裡吐槽歸吐槽,倒也就是一瞬的事。

錢翠喜大步流星的已經走到了跟前來,陳寶雙還來不及反應,懷裡就被塞來一團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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