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條斯理的伸手。
寬厚溫熱的掌心,輕輕捏住了段落落的後脖頸,像是摸準了獵物難以脫逃。
“厲霆尊!”
段落落變得惱羞成怒。
“你想用所謂的長輩身份來壓我,你是不是忘了?厲家早就把我趕出來了。”
怎麼可能忘呢?
厲霆尊的眼神翻湧出危險的前奏。
如果不是厲老爺子。
他的落落,現在一定是他的妻子。
兩年前,她被人算計。
就在厲霆尊與何家小姐訂婚當晚。
而他,卻間接成了冷眼旁觀的一方。
“你還在生我的氣。”
厲霆尊的心臟隱隱作痛,抬起手想觸碰日思夜想的嬌顏。
這兩年失去她的每一個晚上。
除了藥物治療,只能依靠回憶死撐。
段落落揮開了他的手,自嘲笑道:“厲先生,我有什麼資格生您的氣。我不過是你們厲家心血來潮領回來的養女,如果不是我原來的身份,或許連帝璟山莊散養的白孔雀還不如。”
作為厲家大發善心收養的養女。
段落落在那場算計中,徹底成為了笑柄。
飯後茶餘,愛嚼舌根的人只會說她段落落不知悔改,哪怕和小叔叔沒有血緣關係,卻罔顧親情和律法,勾引小叔叔。
她光明磊落。
她承認對厲霆尊有那樣的心思。
早在厲霆尊與何家小姐訂婚之前。
就在她十八歲成人生日那晚。
段落落毅然決然的把厲霆尊給睡了。
訂婚宴當天的烏龍,雖然是個陷阱。
可段落落依舊跳了進去。
所以被厲家趕出港島,她沒有怨言。
段落落嫉恨的是,厲霆尊從始至終是個沉默的旁觀者。
兩年過去了。
今晚是他第一次出現在她跟前。
車內寂靜的要死。
厲霆尊抿緊薄唇,控制住想去點菸的手,抬手輕輕抹掉她眼角不由自主滑落的淚。
“落落,不能來見你,我有苦衷。”男人喉結滾動,生生嚥下喉頭的苦澀,“厲家其他人怎麼看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我這裡,比全世界更重要。”
段落落不屑的嗤笑一下。
幾年不見,普通話沒有長進。
土味情話倒是信口拈來。
“厲先生的全世界,未免太次了些。”
段落落不想再和他談下去,撿起腳邊的帆布袋準備推門離開。
手腕被緊緊攥住。
他的掌心一如既往的溫暖。
因為慣性,段落落連人帶著帆布袋,一起跌回座位上。
厲霆尊接住她摟進懷中,不顧她的捶打抱怨,一個溫柔的吻落在眉心。
“別動,讓我抱一會,就一會……”
他的眉眼間滿是哀傷和疲憊。
那抹惆悵似是冬季落了雪的富士山,白雪皚皚蓋滿了頭,壓得人喘不過氣。
換作兩年前。
段落落會心疼的抱著他親幾口,再用軟軟糯糯的聲音安慰幾句。
但現在,她只想一腳踹開他。
“混蛋,抱個毛啊!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們隨意戲弄的木偶。”
段落落咬牙掙扎,拼命推開他壓下的胸膛,幸好厲霆尊沒有過激的舉動,順從的放開了她。
帆布袋掉在地上,釦子崩開,裡面的小物件零零散散落在附近。
女生的口紅、睫毛膏、身份證,幾本表演系的專業書籍,還有一張薄薄的紙,兩面摺疊露出了私立婦產科醫院的logo。
厲霆尊眼神中的暗芒微閃。
撿起那張特殊的孕檢單。
颱風天,潮溼裹挾著燥熱。
孕檢單變成了導火索,山雨欲來。
“厲霆尊,把東西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