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把車鑰匙丟給門童，順帶塞了小費：“送我們去隔壁酒店的地下停車場。”
洲際酒店，新五星地標建築。
酒店經營是周家最大的產業。
洲際差不多能和霍氏的希雲端比肩。
“上車，愣著幹嘛，要我抱你？”
周渡脫下外套甩在肩膀上。
揹著路燈，側臉輪廓清晰分明。
不得不說，周公子的皮囊還是好的。
可惜皮囊下那顆心五顏六色，太花。
段落落磨蹭的跟上去，心想得找個理由擺脫他。
帆布袋裡的手機嗡嗡作響。
堪比想拉屎了有人遞紙。
解了她燃眉之急。
段落落拽過周渡手裡的帆布袋。
一串陌生號碼，是滬城地區的。
不管是誰，哪怕是推銷高利貸或者緬甸詐騙的，她都認了。
段落落接起電話，甚至沒有確定那邊具體是誰，直接反客為主：“喂，歡歡啊，小組作業要過期了？行，我現在馬上回學校。”
正要掛斷。
那邊傳來男人低沉的笑音。
“段落落，出息了。”
捏著手機的纖細指尖稍微用力。
擔心周渡察覺到不對勁。
段落落掛了電話，衝著周渡抱歉一笑：“學校小組作業，得趕在今晚12點之前上交，看來只能約下次了。”
幸好周渡不是不講理的人，抬了抬下巴點頭答應：“去吧，我讓司機送你。”
“不用。”
段落落拒絕好意，轉身沿著路燈往反方向的公交車站走。
等人走遠了，周渡盯著她溫婉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查查，厲霆尊什麼時候來的大陸。”
“另外，之前厲家有個養女，對外沒有公佈過其身份，想辦法試試能不能查出點有關那個養女的消息。”
周渡嘴角揚起不自然的笑。
姓段，能得到那個男人無意間的“關心”，除了厲家那位沒有露面的養女，還能有誰？
公交站臺的燈光微弱。
回學校的班次剩最後一趟。
段落落不知道周渡那邊已經對她起疑，繞到隔壁羅森買了點宵夜。
坐在公共座椅上含著牛奶味的冰棍。
手機屏幕閃了幾下。
新的陌生號碼彈出消息。
【馬路對面，給你一分鐘，過來】
她頓時心驚肉跳，像老鼠見著了惡貓，抬頭望向對面馬路邊的那輛庫裡南。
港島的牌照，加上大陸牌照。
兩地車牌彰顯了車主的身份。
段落落心涼了半截。
咔嚓！
用力咬下一塊冰，把它當作厲霆尊，在口腔裡肆意折騰了一番。
又像是某種肆無忌憚的挑釁。
段落落揚了下眉梢，回了幾個字。
【如果我就不呢？】
【落落，聽話。】
塗抹了潤唇膏的唇瓣禁不住發顫。
短短四個字。
再一次讓她想起兩年前，曾經她還在他身邊，不管怎麼折騰這個男人，他總會耐心的哄她一句——落落，聽話。
繼續僵持了五分鐘。
段落落啃完了手裡的冰棍兒。
好在厲霆尊對她有足夠的耐心。
最後一班公交車穩穩停在臺前。
段落落瞥了眼那輛黑色庫裡南，抬腳準備上車刷卡。
手機再次震動。
【聽說謝繁星在M國洛杉磯邊陲的某個小鎮，除了送回霍擎洲身邊的那個女兒，她還有個兒子留在身邊。】
【你說，我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霍擎洲，讓他去把那對母子給帶回國？】
段落落縮回了腳，氣得牙癢癢。
【厲霆尊，你卑鄙無恥下流！】
他明明知道她和繁星姐關係好。
偏偏用繁星姐的私事來威脅她。
【嗯，我不是好人。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如果繼續僵持下去，霍擎洲很快就會知道謝繁星和那個孩子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