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葵挑眉。
這個張里仁,倒知道誰才是真玉。
有眼力界,將來應該是個可塑之才。
她願意和聰明的人交朋友。
女人伸出蔥白的手,輕輕一碰,完全受得起張里仁那種誇讚的樣子,“謝謝。”
葉楹不敢置信。
張里仁明明是因為自己才來的葉家,他倒是給了這個草包這麼大的面子!
不過說白了,這冒牌貨,也就是靠鬱家的紈絝少爺。
葉洪波也是有些意外。
這些年,鬱家的那個繼承權,據說已經是到了鬱長慶的手裡。
鬱寒延已經徹底廢了。
所以落葵嫁到了鬱家,他們從未指望什麼。
現在看來,這鬱寒延,倒有點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的意思。
葉楹心中還是憤憤不平,忍不住小聲說:“爸爸,雖然妹妹現場點撥攪了大家的雅興,但這件事,還是我的錯,對不起。”
葉洪波本來的確是有些不開心。
但聽葉楹這麼一說,他確實覺得,葉落葵不應該當場讓自己丟了臉。
好好的一場生日宴,現在讓葉家成了全城的笑柄,他的臉也跟著落了下來。
剛剛因為張里仁的主動握手,那點好轉瞬間蕩然無存。
“不是你的錯。”葉洪波冷哼一聲。
落葵看在眼裡,正好掃到了不遠處的古箏,她對臉色還沒有緩過來的葉洪波說:“爸爸,我也有問您準備生日禮物。”
“麻煩爸爸稍等片刻。”
她要幹什麼?
所有的人眼睜睜看著葉落葵上臺,朝著那個古箏走去。
葉楹穩了穩心神,低聲問傾香雅:“媽,她會彈古箏嗎?”
傾香雅滿臉的憂心忡忡,“以前有請老師教她,但…她不愛學習,應該是不會的。”
葉洪波十分惱火:“讓她說對了幾句,就已經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當著滿城名流的面,要給我下臉,一會兒彈出什麼搞笑的東西來,我以後出去這張老臉還能掛得住嗎?!”
“我現在馬上就讓人把她帶下來。”傾香雅剛準備喊傭人。
這時,葉楹卻攔住了她。
“媽媽,妹妹都上去了,我們趕下來,別人也會議論我們的,沒關係,我大學的時候鋼琴就過了十級,有我收場呢。”
傾香雅拉著女兒的手,眼底流露出慈愛欣賞的光,“楹楹,你可真是個好孩子。”
葉洪波聽她這麼一說,覺得也挺有道理。
到時候正好讓她知道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豪門千金。
別以為胡說八道了幾句,就真覺得自己有能耐能上天了。
臺上,落葵稍稍閉上眼睛。
在深宮之中,琴棋書畫這些東西,是女子必備的。
她低頭撥弄琴絃,素白的手指在細弦間遊走,穿著白色的襯衣,袖子略略有些寬鬆,袖口滑落至小臂,露出同樣纖細白嫩的手腕。
琴聲響起。
周圍種著一些海棠花,琴聲震得海棠花紛紛飄落。
花瓣落下在了她的髮絲上,光線好似也在跟著漂浮,落在了女人絕美的側臉上,折射出細碎的金光,她的鼻樑十分英挺,輪廓立體讓人移不開眼睛。
……
誰都沒有發現,原本嘈雜的環境,竟已是沒有任何的雜聲。
一直等到最後一個音符的消散,花瓣落下好似還帶著迴響。
全場的賓客盯著微微震顫的琴絃,竟是沒有一個人可以回過神來。
一曲終。
落葵起身,面對賓客微微頷首,隨後拿起一旁的酒杯,落落大方對眾人開口:“作為葉家的養女,十分感謝我的父母對我多年的養育之恩,剛剛那副畫不過就是小小鬧劇一場,是人總歸有眼拙的時候。我彈奏的曲目,寓意家和萬事興,蒸蒸日上,永享安康,祝在座各位都是如此,更祝我的父親葉洪波先生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