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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無常,你真的決定了?”
威嚴的聲音在地府大殿響起,白無常江素月跪在中央看著坐在上方的鬼帝,語氣堅定:“是的,大人。屬下願意喝下孟婆湯,忘記前塵,斬斷情愛,成為新任孟婆。”
鬼帝看著江素月,神色欣賞:“好,那你便五日後赴任。只是閻王重冥要在那日娶妻,你好歹在他手下千年,不討一杯喜酒再赴任?”
聞言,江素月垂下的眼眸紅了五分,腦海中全都是重冥那雙疏離淡漠的眼眸。
她搖搖頭,苦澀一笑:“屬下不勝酒力,怕毀了重冥殿下的興致,還是不去了。”
鬼帝點點頭,不再多言。
出了地府大殿,江素月便往閻王殿走,剛一進大門就看到閻王重冥正半跪在地上,給他的未婚妻王若卿輕揉著玉白小腳。
一下又一下,王若卿神色帶著幾分隱忍,臉紅地推了下男人,嬌羞道:“你故意的。”
重冥牽動嘴角,一貫冷漠的眸子裡全都是笑意,他站起身,吻了吻女人的髮絲。
“卿卿,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我真的一刻也忍不了了。”
話音未落,他便把王若卿拉進懷裡低頭去吻,紅色的紗幔落下,蓋住了兩人交疊起伏的身影。
江素月猛地揪住疼痛的心口,任由淚水落下。
這千年來,她與重冥雖沒有夫妻之名,卻有夫妻之實。
黃泉路上,彼岸花下,忘川河畔……都有他們歡.愛過的痕跡。
期間,她也不是沒懷過子嗣,但重冥總說不是時候,強行帶她去極寒之水下衝洗三天三夜,生生流掉他們的孩子。
他總說,他們的未來還很長。
可誰知王若卿一齣現,他就忘了他們之間的一切情愛,在所有人面前發誓非她不娶。
她質問過,懇求過,心碎過,甚至想過以死相逼讓他改變主意。
可是當她瘋了似的衝進他的寢宮,他們日日歡.愛的地方,重冥卻一改往日溫柔,淡漠的瞥著她,聲音冰冷:“本殿喜歡的從來都是卿卿,與你一起不過是個慰藉。”
“你這麼鬧,若是為了金銀財寶,加官進爵,說一聲便是。”
他居高臨下的掃了她一眼,眼神輕蔑像是看透了她:“又或者,你情.欲難耐,想找人共赴雲雨,本殿倒是可以給你提供些人選,保準你滿意。”
江素月聞言渾身發涼,聲音顫抖的質問他:“我們在一起千年,難道你就不曾對我有過半分心動?”
“從未!”
下一秒,重冥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江素月的身體搖搖欲墜,他說的每一個字就好像刀子一樣凌遲著她的真心,也是這一刻她才明白,他為何總是喜歡看著她出神。
原來是透過她與王若卿八分像的臉,思念著自己的心上人。
她渾渾噩噩的走回閻王殿,便聽到重冥吩咐下人準備聘禮,佈置婚房。
王若卿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他如數家珍,甚至後花園中他最愛的彼岸花叢都毀掉,只為了栽種王若卿喜歡的百合花。
百合花在地府活不成,他便不惜費盡功法,取心頭血養護。
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皆是對王若卿的用心,而從前她自以為的體貼,看起來倒像是不值一提的施捨。
那天,江素月走進極寒之水沖洗了七天七夜。
好像有一把刀在她的腹部瘋狂攪動著,撕.裂般的疼痛蔓延全身,她低吼著,哭泣著,眼睜睜的看著深紅色的血水再次從她的身下流出……她失去了第二個孩子!
待痛覺消失,她蒼白著臉躺在寒水中,一顆心也逐漸冷了下來。
既然如此,她放過他,也放過自己。
“啊!殿下,外面有人!”
思緒被王若卿的尖叫聲中止,重冥被打斷了興致,怒氣衝衝的掀開紗幔走了出來。
見是她,神色微微一變。
“你來幹什麼?”
江素月沒說話,倒是王若卿不慌不忙的穿上衣服,半露著酥.胸走到她跟前,拉過她的手連連道歉:“不好意思素月姐姐,可能是這幾日忙婚禮昏了頭,只記得這裡是我和重冥的婚房,忘了你‘曾經’也住在這裡……”
她把“曾經”二字咬得極重,眼神里全都是挑釁。
不等她反應,重冥便冷臉宣告:“我與卿卿即將成婚,這裡是我們的婚房,你住在這裡不大合適,所以今日就搬出去吧。”
“重冥,這樣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她不過是個下屬,住哪裡都是一樣的。”
江素月抿著唇,緊握著拳頭,連指甲扣進肉裡出了血都沒察覺。
有了王若卿,她在他眼裡便如垃圾,隨手可丟。
她忽然想起那句“從未”,想起兩個未曾出生的孩子,想到情到濃時,他對天發誓,會娶她為妻。
最終,江素月自嘲地笑了笑,盯著她愛了千年的男人,一字一句說道。
“好,那我就祝願殿下和夫人,長長久久,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說完,她轉身就走。
從此以後,他們不會再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