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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如似乎忘了，當時是誰求著我去幫她頂罪的。
我念著對她的愛，念著肚子裡的孩子。
不管這樣的罪行一旦落在我頭上，我的職業生涯也許會毀了。
別人不知道其中緣由，她林婉如會不清楚嗎！
如今我倒成了律所的累贅，是她口中的“前科犯”。
林婉如越說越起勁，彷彿我真是什麼罄竹難書的罪人。
我在林婉如喋喋不休的指責中，走到陳旭面前。
眾人的視線在我和陳旭面前看好戲般地打量，等著看我們針鋒相對的場面。
可我卻笑了。
從包裡掏出一份合夥人轉讓合同，丟在陳旭面前的桌子上。
“是啊，你勞苦功高，這合夥人我也讓你當。”
說完，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畢竟他們都知道，我為律所付出了多少，才讓律所走到今天的成就。
“顧總，咱們律所可是你一手帶起來的！別為了一個案子衝動啊！”
林婉如也以為我是在要挾她，當著眾人的面讓她下不來臺。
她頓時惱羞成怒：“顧承澤，你在胡鬧什麼！”
“我哪句話不是實話，你別忘了，我才是律所的實控人！”
看著林婉如氣得漲紅的臉，我只覺得可笑。
我都把合夥人位子交給她的情人，她的孩子爹了。
這不正是她想要的嗎？
而陳旭拿著那份合夥人轉讓合同，眼裡的貪婪藏都藏不住，卻還要裝出一副大公無私的樣子：
“顧總，你不會是生氣了才把這位置讓給我了吧？”
“你可千萬別誤會，林總不過是看在律所的聲譽才讓我暫時替你接案子的。”
“再說了，我哪能取代您的位置啊。這律所是您一手創建的，我一個新人怎麼能當副總。”
說著，他作勢要把手裡的轉讓合同還給我，手卻始終沒遞出，生怕我真的要回似的。
我輕笑一聲，拍拍他的肩膀：
“小陳，給你了你就拿著，不用不好意思。”
“況且憑你的能力，做到這個位置是遲早的事。”
“正好大家都在場，也算有個見證。”
這下，陳旭也不再推脫，緊緊攥著轉讓合同眼裡充滿得意。
說完，我便轉身徑直離開。
看到陳旭這幅蠢樣，沒人看到我眼裡同樣的得意。
林婉如如今一心撲在陳旭和他們的孩子身上，壓根不知道天啟這次的案子有多棘手。
天啟尋遍律師但無人敢接手，缺乏能推翻之前結果的關鍵證據。
如今這份關鍵證據還沒來得及提交，只在我一人手上。
沒了我，他們眼裡的搖錢樹，很快就會變成一顆定時炸彈。
而陳旭似乎還不知道，這合夥人位子也不是那麼好坐的。
作為律所的核心人物，要承擔所有責任。
這次天啟是交了一千萬定金。
但一旦敗訴，不僅要面臨全額退款，還要面臨十倍賠償。
而我一個“前科犯”，自然沒有提醒他們的義務了。
回家後，我便開始馬不停蹄地開始收拾東西。
手碰到一箇舊紙箱，裡面散落出一個相冊。
是我和林婉如大學時的照片。
那時的林婉如依偎在我身邊，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和對彼此的愛意。
而我，為了她放棄保研機會考了和她同一城市的研究生。
她知道我為她放棄多少，所以在她主動提出要嫁給我那天。
她信誓旦旦地說不會讓我後悔。
又在我為了律所拼命時說“林婉如會是顧承澤唯一的依靠”。
婚後十年她不想要孩子，我也處處順著她。
知道她同意要孩子後，我欣喜若狂。
懷孕後我更是將她捧上了天，任由她招助理，只要她開心。
直到我知道這一切都是騙局，我才幡然醒悟。
林婉如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
是在求我替她的姦夫頂罪入獄時，還是她替別人生下孩子時？
我竟也不清楚了。
心口的怒火混雜著尖銳的刺痛，幾乎要衝破胸膛。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指紋驗證的聲響。
我抬頭，看到一身酒氣的林婉如回來了。
而她身後還有一個人。
是摟著她腰，拎著她包的陳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