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照顧植物人老婆五年，我對顧清清無微不至，吃盡苦頭。
可她醒來那天，卻給弟弟送了千萬珠寶，向他示愛。
我以為這一切是誤會。
只要我耐心解釋，她一定能知道，五年來照顧她的人是我。
直到我聽見她和她閨蜜的對話。
“清清，你明知道這些年都是寧宇輝照顧你，為什麼還騙他？你對他就沒有一點感情？”
“做了這麼多年顧先生，他該知足了，我愛的始終是方雲。是我對不起寧宇輝，如果他真的難過，我可以把顧氏股份，給他百分之五。”
一門之隔的房間外，我的心漸漸冷下去。
原來她一直都知道，照顧她的人是我。
她只是不愛我。
既然如此，我為年少的自己，最後讓一次路。
此後山水兩隔，再不相見！
……
書房門外，我端著湯藥的指節泛白。
顧清清字字沉重，好像在我千瘡百孔的心頭糊上一塊又髒又溼的抹布。
悶悶的，疼的窒息且清醒。
“我昏迷的這五年，幸好我嫁的不是方雲，他性子溫柔，我媽又強勢，他肯定會受委屈。”
“當年我成為植物人沒能留住他，可往後餘生，我不能負他！”
嘭！
她閨蜜孟雨姍，脾氣一直暴躁。
“你知不知道你這叫什麼？卸磨殺驢！你這叫道德敗壞！既要又要還要！”
“寧宇輝照顧你五年，我們都看在眼裡，他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那個寧方雲呢？他當年任性妄為，害得你成為植物人後，又跑了！”
“你醒後，明知道你是他嫂子，還跟你玩曖昧，你為了這種男人去傷害一個真心愛你的男人，你還有沒有底線？！”
“雨姍，感情不能強求，讓寧宇輝娶我本就非我所願，如果可以，我寧願希望他從未來過，而且方雲……我欠他的太多，我得給他一個名分。”
屋內一陣靜默。
片刻後，孟雨姍聲音發悶：“那寧宇輝呢？你既然都和寧方雲兩情相悅了，為什麼不直接離婚放他自由？”
“他畢竟照顧了我五年，不穩住他，鬧出去對方雲不好。”
“雨姍，我只是太愛方雲了，想把最好的都給他，是我對不起寧宇輝，我會慢慢離婚，不讓他太難過，離婚後他想要什麼補償，顧家都可以給他。”
聽到這裡，我幾乎站不穩，費了巨大的力氣才穩住手中的湯碗。
可撕心裂肺的痛意，不受控制湧向喉嚨。
這五年我受盡了委屈，最後換來了一句，非她所願。
寧方雲只是與她曖昧傳出緋聞，這也能算欠他的嗎？那和她結婚五年的我呢？
只是一句感情不能強求，就能抹滅一切嗎？
我一步步後退。
腦中走馬燈似的，閃過這些年的畫面。
原本與顧清清有婚約的，是我的繼弟寧方雲。
可當初顧清清車禍成為植物人，弟弟不願聯姻受苦，父親又不好得罪顧家，便讓我替弟弟過來聯姻。
五年來顧母不知為難了我多少次，我都挺過來了。
其間無數次顧清清挺不過來，是我衣不解帶的照顧，為了責任，也為了報當年遭遇霸凌時她給我撐的傘。
終於，她慢慢有了反應。
會在她母親罵我時，緊緊握住過我的手。
會在我給她讀新聞故事時，唇角彎起。
到最後她甚至只讓我近身，若是旁人，她會皺起眉頭。
這些反應，讓我以為，這五年的照顧，她終究心裡有我了。
她醒來時信誓旦旦跟我說，既然我和她結了婚，那這輩子都只認我一人。
我信以為真，哪怕她讓我處處讓著繼弟，給繼弟送千萬珠寶。
轉頭跟我解釋只是感謝，我全都信了。
我以為，她只是不記得病中種種。
可她什麼都記得，什麼都知道。
只是她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