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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回醫院收到紅姐的轉賬後,退回了謝硯辭轉給我的三十萬,辭去了助理的工作。
我抱著若若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打點滴。
有小朋友牽著爸爸媽媽的手從面前經過。
睡眼惺忪的若若揉了揉眼睛,仰著頭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怕她回血按住了她亂動的小手,朝三人離去的背影看去,“若若是不是也想要爸爸。”
若若聽後直勾勾地看著我,仔細觀察我的表情,生怕我有半點不開心。
過了一會兒,她說,“不想,我只要媽媽。”
她親了我一下,緊緊抱住我。
若若懂事的讓我心疼。
前段時間我確診重度抑鬱,其實我早有預感,我不止一次有輕生的念頭,但每每想到若若,那種想法便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回吻若若的額頭,“我也只要若若。”
若若的手術時間定在了三天後,不曾想手術前一天醫院被圍的水洩不通。
有人把那天在別墅發生的事情錄下來上傳到了網上。
我還沒走到若若的病房門口,幾十家媒體蜂擁而至。
“沈寧安,方便說一下孩子是誰的嗎?”
“謝硯辭親口說你當年為了簽下他,不惜做出那種事,是真的嗎?”
“沈寧安,你和謝硯辭究竟是什麼關係?”
……
鎂光燈刺得我眼睛痠痛,我不知該如何回答這些問題。
我的沉默在他們眼中等同於默認,一個接一個犀利的問題接踵而來。
電光火石間我想到了若若,我不管不顧地往外衝,過了很久,到了若若在的病房。
最裡面的床鋪空無一人。
若若不見了。
我緊繃的最後一根弦徹底斷了。
我發瘋似的質問病房裡的人,“我女兒呢?若若呢!”
“她去哪兒了!若若!”
我抓著一個記者的衣領嘶吼,“還我的若若!”
記者連同病房裡的人都被我嚇到,不敢再靠近我半步。
我鬆開那人,彷彿陷入了無邊地獄中,周圍嘈雜的聲音忽遠忽近又漸漸疏遠,最後徹底聽不清。
我抱著頭蹲下,渾身顫抖,大腦喪失了思考功能,只會重複。
“若若,我的若若。”
“若若要做手術。”
“我需要錢,我不能倒下……”
我再醒來時,聞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我扯掉留置針,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趴在床邊小憩的謝硯辭聽到動靜醒來,把我按在了床上。
“謝硯辭放開我!我要去找若若!”我推搡他。
謝硯辭看我的眼神如同冰刀,“那個男人都不要你了,一個小野種有那麼重要嗎!”
我一巴掌扇過去,謝硯辭的臉偏了偏。
我死死盯著謝硯辭,說了那句我從沒想過會對謝硯辭說的話。
“我恨你。”
“若若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會拉你一起下地獄!”
謝硯辭被我激怒,他暴力地捶床,“地獄,四年前我已經下過了,不差這一次。”
我閉了閉眼,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謝硯辭帶我去找她,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