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半，陸晚吟緩緩睜開雙眼，朦朧間聽到大夫和賀雲欽的對話。
“報告督軍，這是她提前含在嘴裡的血包，她的身體並無任何不妥！”
賀雲欽臉上的擔憂頃刻化為怒火，他猛地將她從病床上扯了下來，死死掐著她的胳膊。
“陸晚吟啊，陸晚吟，你真是個毒婦！
“念秋懷著孕，就因為你偷簪子，她現在心臟受了刺激，需要輸血治療。你非但沒有一絲愧疚，還躲在這裡裝病。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看著賀雲欽滿臉厭惡，陸晚吟原本想要解釋的話，又咽了回去。
反正她都要死了。
反正他也不會信她。
如此甚好。
接著，賀雲欽大手一揮，身邊的士兵將她押到，和蘇念秋只有一牆之隔的病房。
原來，他們要強制給她抽血……
陸晚吟想要反抗，卻發現這幾日早已被折磨的筋疲力盡。
她雙眼無神地躺在地上，看著自己的血液一點點被抽走。
或許，今天，她可能會死在這件病房吧……
就在她眼前陣陣發黑，她看到賀雲欽欣喜的拿著她的血袋匆匆跑了出去，絲毫不在意臉色幾近蒼白的她。
不多時，隔壁病房傳來了醫生激動的聲音：
“督軍，夫人醒了，陸小姐的血太有用了！”
陸晚吟卻癱倒在病床上，費力的喘氣，她現在連呼吸都是痛的……
就在這時，蘇念秋被賀雲欽攙扶著走了過來，她面色蒼白，卻隱隱帶著一絲得意。
“陸晚吟，這次多虧了你捐血，不然我和孩子可該危險了。”
她故作感激地望著陸晚吟，眼神卻像是淬了毒的刀子。
賀雲欽眉頭一皺，冷冷打斷了蘇念秋的話：
“你本就是因為她才動了胎氣，她給你獻血，權當是她贖罪了！”
說完，他冷瞥了陸晚吟一眼，扶著蘇念秋轉身離去。
陸晚吟躺在病床上，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突然一口鮮血，直接糊住了她的喉嚨。
她自嘲的笑了笑。
次日一早，賀雲欽踹開陸晚吟的房門，不顧她尚未恢復的身體，直接將人從病床上拖下來，扔進了車裡。
“一會兒陪念秋參加個宴會，你好好陪著她，要是出差錯，我要你命！”
陸晚吟端坐在車內，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
到了宴會場地，賀雲欽冷若冰霜的臉，突然又湊到她的面前。
“你給我老實點，要是敢壞了念秋的興致，有你好受的。”
陸晚吟沉默著沒說話。
宴會上，全上海的各路高官和家眷都匯聚於此，共同慶祝前方戰場的勝利。
期間，不斷有人端著酒杯向賀雲欽和蘇念秋表示祝賀。
所有給蘇念秋敬的酒，都被賀雲欽遞給了陸晚吟。
“她懷著孕，不能喝酒，你替她喝。”
一杯又一杯辛辣的酒下肚，陸晚吟胃裡翻江倒海，喉頭裡再次嗆滿了鮮血，眼前的景象越發模糊。
這時，一個油頭粉面的男人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眼神在她身上肆意打量。
“喲，這不是百樂門的姑娘嗎？聽說你在那可有名了，來，給我們表演一個！”
周圍的人聽到這話，都紛紛起鬨。
賀雲欽非但沒有阻止，反而一臉冷漠地看過來。
“別掃了大家的興！”
陸晚吟輕輕晃了晃腦袋，竭力保持清醒，深吸一口氣，緩緩的走上臺。
每一步都似乎用盡了全身力氣。
隨後，緩緩唱起了賀雲欽曾經教給她的第一首歌。
她沙啞的歌聲中透露著悲涼，含淚的看著臺下，賀雲欽卻在柔情的喂蘇念秋吃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