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場上從來都是沉著冷靜的厲川此刻煩躁不安的四處打轉,渾身散發的戾氣讓他周圍兩米內不敢有人靠近。
沈嶽怕他這樣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這一片的派出所問問情況,嫂子說不定只是出去逛街了,不一定會遇到危險。況且這是在咱們的地盤兒,不能把人丟了。”
厲川嗓子嘶啞的說道,“你去派出所打聽下近期有沒有人報失蹤,特別是女人和小孩兒。還有附近的地痞流氓找來問問,“賣花”的是不是又出來了。我再四處找找。”
沈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行,我快去快回。”
厲川的胸口咚咚咚的響著,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緊張。這南城的街道地圖在他腦子裡過了一遍,但此刻的他卻依舊像無頭蒼蠅般不知道該去哪才能找到她。
他穿過一條幽靜的巷子,眼前一片迷茫,他無力又自責的一拳砸在旁邊的石牆上,那力道在牆上深深砸出一個洞,手也因此擦掉了皮,鮮血順著牆面滴在了地上。
對於受傷的手,他看都沒看一眼。正當他想要離開時,地上血跡的旁邊出現一枚粉色小花的髮卡。他蹲下身將髮卡小心翼翼的放進手心裡,仔細觀察一番後確定這是向蓉的髮卡。他們在火車上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戴著這枚髮卡。
有了這枚髮卡,他無比的確定向蓉出事。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認真的觀察著這附近的環境,阿英小賣部離火車站二三十公里,沒有直達車。最快的交通工具是摩托車。但摩托車太貴,她最有可能的是搭了一段陸程的摩托車後再坐公交車。對於不熟悉的外地人才會通過這條小巷子到火車站。六點半左右街上才會有人跑摩的,算算時間,那她一定就在這附近。
焦急從派出所趕回來的沈嶽見他猶如煞神般杵在巷子口,問道,“隊長,所長說他們最近是有接到報案,但不見的女孩不是失蹤了,是被她父母賣了。賣給了一位收泔水的錢老頭,報案的是她妹妹。但人家父母卻一口否認,沒有這麼回事兒,所以他們也沒有當回事。”
沈嶽擦了擦額頭的汗,“要不要找這老頭問問?”
厲川眼神如炬的盯著人潮顫動的前方,“走,去找那老頭問問,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麼?”
沈嶽只是隨口一說卻不想他還真的聽進去了,“不是老大,我剛過來的時候還碰見那老頭了,看起來就是一老實巴交的農民,穿的破破爛爛的根本不像是能買的起女孩兒的人。”
神經已經繃緊的厲川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線索,既然老頭在這一帶收泔水,那他對這裡的每家每戶都很熟悉。萬一蓉蓉還在這附近呢。
他滿懷希望的找到收泔水的老頭,老頭見他一臉的兇相,嚇的哆嗦著不敢看他。
不待厲川開口,沈嶽攔住他對著老頭和藹的說道,“大爺,我們是軍人,您別怕!就是想問問您見過一個長頭髮,特別白,大眼睛很漂亮的姑娘嗎?大概這麼高?”
沈嶽比了比身高,滿眼期待的望著老頭。
老頭並沒有因為他們軍人的身份而放鬆下來,反而畏懼的看了一眼厲川又看了看沈嶽,“沒有。”
沈嶽又問道,“那你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什麼比較隱蔽的角落或者是房子,或者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人家或者人?”
老頭在厲川的死亡凝視下顫顫巍巍的開口,“首長,我,我不知道。”
厲川冷聲低問,“想清楚了再回答。”
老頭被他逼的更害怕了,“首長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一手泔水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厲川眼神如刀的看向老頭,“你想清楚了?”
沈嶽見老頭害怕的不停哆嗦,急忙說道,“大爺你別怕,我們就是問問。沒事兒了,你走吧。”
老頭走後,沈嶽看著額頭青筋凸起的隊長說道,“老大,剛子他們一會兒就到,我們先在這附近找找。邊境巡邏的也給他們打聲招呼,你放心,人肯定能找回來。”
沒有具體的線索,大白天的他們也不敢大張旗鼓的搜,更不可能直接闖到人家家裡,只能挨家挨戶的詢問。可大半天過去了,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得到的利川此刻得臉陰沉的都能滴出水來。
他們不知道的是,老頭在他們看不見的轉角立即換了一副嘴臉直奔李文彥的院子。
還沒到約定時間就來的錢老頭就出現在門口,李文彥頓感不妙,問道,“怎麼這麼早?”
錢老頭看了看四周,說道,“你們是不是又收了貨?”
李文彥警惕的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錢老頭往他跟前湊了湊,“我剛碰見一群當兵的在找一漂亮姑娘是不是在你這?”
李文彥心頭一跳,“當兵的?”
錢老頭,“是,那首長一臉的兇相,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人要真在你這要麼趕緊放了,要麼趕緊處理了。”
到手的鴨子怎麼能讓它飛了。更何況和金老頭的交貨日期就這兩天,他上哪兒去找這麼好的貨。
李文彥冷笑一聲,道,“放什麼放,放了我拿什麼給金老頭交貨?趕緊進來,現在就把人運到郊外藏起來。”
錢老頭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好,等會兒讓我看看那貨到底有多硬。”
見他一臉的猥瑣,李文彥不屑的輕笑,“行,讓你長長見識。”
錢老頭將獨輪車拉進院裡。將車上的三個大木桶卸了兩個下來。
譚大軍和譚小軍見他來的比之前早,對他投去詢問的目光。
李文彥示意譚大軍兄弟進去把向蓉和孫招娣帶出來。
言聽計從的兄弟兩人進屋後在他們驚恐的眼神中一人一記手刀就將兩人劈暈抱了出去。
錢老頭看到譚大軍懷裡的向蓉連連咂舌,“你看這臉蛋嫩的都能掐出水來,你還別說咱們南城還真找不出這麼漂亮的貨。屁股也大,一看就是能生的。這麼硬的貨,這次不是得這個數?”
看著錢老頭那興奮又貪婪的模樣,李文彥輕笑,“你放心,等貨出了手,少不了你的。不過你確定那兩個當兵的沒懷疑你?”
錢老頭自信的揚了揚頭,“我辦事你還不放心,這麼多年你看誰懷疑過我。”
譚小軍笑著將孫招娣放進其中一個木桶,“你別說,你這老頭看起來不咋的,可比壞,咱們兄弟不一定比的過你。”
對於譚小軍的調侃,錢老頭倒也不在意,只是那落在向蓉身上的眼光透出心癢難耐的感覺。
李文彥立即示意譚大軍將人放進木桶裡,並警告道,“錢老頭,這女人你可不能動,那是給老金頭兒子用的,要是弄髒了弄傷了,小心那小惡魔生吞了你。裡面還有兩個,今天晚上你在辛苦跑一趟。”
錢老頭不死心的又看了一眼,卻老實的說道,“行,老金頭的兒媳婦兒我就是有一千個膽子也不敢動。”
李文彥又仔細交代一番後,錢老頭拉著獨輪車在人跡罕至的巷子中穿梭,一個小時的時間早就遠離的城鎮。在這幾乎不會有人出現的林蔭小道,錢老頭徹底放鬆了下來,他從旁邊的樹林裡牽出一頭老黃牛,套在獨輪車上,一邊喝著水酒,一口抽著捲菸,慢悠悠的往密林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