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給個估價麼？”
其實這話也就隨口一問。
雖然眼力還算可以，但阿春畢竟只是學徒，報價還嫩了點，而且她應該也沒那個權限。
“我看看哈。”
阿春不置可否，但她對小瓷碗的觀察卻十分仔細，而且臉上不時露出驚訝之色。
這妹紙絕對是懂行之人。
“怎樣？”見對方一直沒有出聲，趙澤也插嘴一問。
“稍等片刻。”
阿春丟出一句後，轉身進了裡屋，然後拿了個放大鏡過來，再次仔細查看起來。
半晌，這才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鏡。
“能給價麼？”
沈歡再問。
“一百六十萬。”
一百六十萬……
！！！！！！
這個報價已經出乎沈歡意料之外了。
但是離兩百萬還有一定的差距，磨一磨也許有戲。
正準備還價兩百萬時，趙澤的電話響了，沈歡的第一感，是葉紹剛打來的。
果然，接通電話的趙澤便往這邊瞥了一眼，意思是找他。
接過電話，走到門口。
“喂，沈同學是吧。”
“是的，葉老師有話請直說。”
“是這樣的，我昨晚翻閱了不少資料，也仔細思考了一下，決定同意你一百二十萬的報價。”
“是這樣的葉老師，我昨晚也查過不少資料，我的心理價位也已經大幅提高了。”
“是多少？”
電話那頭明顯愣了一下，應該是沒想到沈歡會來這麼一齣。
“取決於葉老師報價多少……”沈歡頓了頓，“對了葉老師，知道這件天青釉瓷的，已經不止一兩家了。”
“……我，我出三百萬！”
葉紹剛似乎急了。
“好，謝謝葉老師的報價，如何決定，稍晚點會回電話給你。”說完便摁下掛斷按鈕。
葉邵剛之前吃得太踏馬鹹了，連十萬塊的價格也喊得出來，而現在，知道自己找了好幾家後才知道急了。
只是他越急，就越說明這件天青釉的價值。
三百萬？
如果是昨晚的出價，只怕想都不想就賣掉了，而且還要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感激他。
而現在……
對這件天青釉的價值，沈歡已經有了足夠的認知，和完全不一樣的期待了。
……
回到茶几前，之前交流甚歡的氣氛變了，阿春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這位沈同學，如果對報價不滿意，可以讓咱老闆過來跟你談，因為以我的權限，只能出價這麼多。”
“好。”
沈歡點頭贊同。
阿春趕緊拿起來手機，走進裡屋打電話去了，她應該很清楚，如果反應稍微慢一點，就會跟這件藏品失之交臂。
“沈歡，剛才葉老師報價多少？”趙澤壓低聲音，好奇問。
沈歡伸出三個指頭。
“三百萬，這麼多啊！”
趙澤張開嘴，半天也沒合攏過來。
沈歡手往下壓了壓，意思是要淡定。
“只要能操作好，成交價應該遠不止三百萬。”
“沈歡，這麼高的價格，弄得我心裡七上八下的……”
“怕毛線，富貴險中求，只要咱們穩住就行。”
說完，趕緊端起桌上的茶水，淺呡一口壓壓驚。
說實在的，葉紹剛剛才的報價，已經遠遠超出了之前的心理價位，但此一時彼一時。
沈歡有一種預感，從古代世界帶回來的這個小瓷碗，最終的成交價，只怕至少會再翻一番。
對於有錢人來說，這點錢也許不算什麼，但對於95%的人來說，只怕辛苦一輩子，也賺不了這麼多。
深呼吸……
讓自己的心情，儘可能平復一些。
大概五六分鐘的樣子，阿春從裡屋走出來。
“兩位同學，我的老闆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只不過現在是堵車高峰期，平時二十分鐘的路程，擱現在不好說，快則三四十分鐘，慢的話，搞不好一兩個小時也有可能。”
這個說法沒問題，只是沈歡不可能在這裡乾等，要想賣一個好價錢，貨比三家是常規操作，所以，必須趁這個間隙跑下一家詢價。
見沈歡要走，阿春當然擔心跑單，但任何生意都不能強留，何況離開了又不是不回來了，再說了，自己的老闆都不知道啥時候能過來，總不能讓客戶坐這裡乾等吧。
出來博古齋後，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十分，這裡的很多店都開門了。
揣著一件價值數百萬的天青釉瓷器，當然不能見一家店就找人報價。
這找店就跟相親差不多，不一定挑大店，但一定要挑最對眼緣的。
這不，一家叫“遺珍閣”的店鋪引起了沈歡的興趣。
剛進門，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便迎了上來。
這人穿了一身絲綢料子的衣服，身材魁梧，膀大腰圓，尤其脖子上掛著的那條粗大的金項鍊，把他的土豪氣彰顯無遺，在藏品界，他這身打扮絕對有些出圈了。
土豪，有錢，俗氣，而且身上有一股子說不出的匪氣，這是此人給沈歡的第一印象。
“兩位老闆，可是有事？”
“想讓您看件貨。”
“哦，請進。”
聽說是有貨，土豪便把兩人引到茶桌前。
剛坐下來，簡單寒暄後得知，這個中年人姓曹，正是這家店的老闆，本來平時也是下午才過來，因為剛好有點事才這麼早開檔了。
沒打算太多廢話，沈歡直接把小瓷碗取出，放在了茶桌上。
曹老闆當然是識貨之人，這傢伙幾經確認後，終於甩出了他的報價。
三百六十萬。
只要沈歡同意，簽訂協議後三十秒內，就可以把款打到指定的賬戶。
嘖嘖嘖……
這個曹老闆雖然看著俗氣，但“豪”是真“豪”。
從昨晚葉紹剛開始，報價從最初的十萬塊，短短十幾個小時的時間，報價居然漲到了三百六十萬，這速度簡直就像是坐火箭一般。
看趙澤的表情，如果持有者是他，只怕現在就答應了。
但沈歡並不想這麼快做決定，他還在等，等那個博古齋的老闆過來後再做決定。
因為看這升價速度，價格一定還有進一步飆升的空間。
“沈老闆，我的報價成不成，你說句話。”
見沈歡不置可否，曹老闆努力裝出一副淡然的樣子。
“是這樣子，我總共找了三家，兩家已經報價，而您的價格並沒有什麼優勢，我還在等第三家報價。”
這情況根本不需要瞞著對方，貨比三家本來就是行規，自己這麼做完全說得過去。
聽到沈歡這麼說，曹老闆眉頭皺了皺。
“沈老闆，那我就出第二次，也是最實誠的價格。”
“多少？”
“五百八十萬。”
五百八十萬！！！！！！
等等……
腦袋有點懵。
立馬變現？
現在真有這衝動了！
要知道這個數字，真的已經很高了。
別看曹老闆俗氣，但他的出價，還真像是鐵錘砸在鋼板上。
槓槓槓滴響，震得腦瓜子都嗡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