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北淵從她手裡接過來,虞親親背過身去,抬手按印,“花影桃夭,靈印關閉”說得很是小聲,但功力深厚的君北淵還是聽見了,嘴角勾了勾。
這個皇后有個不同尋常的名字,她叫虞親親,是虞大將軍的女兒,當日邊關戰事吃緊,他又年幼,太后便安排他娶了虞家女,以此來籠絡虞大將軍。
入宮後也不爭寵,日日呆在錦瀾殿,很怕見人,但看今日諸多行徑,與那時完全不同,以前是裝的嗎?
下一瞬兩人到了冷宮。
玉珠已將屋中打掃乾淨,桌子上剛擦過還是溼的。
“將東西放地上,你自己想辦法出去。”虞親親趕人。
君北淵一怔,隨後輕咳幾聲,扶著桌子坐下來,“能不能讓我在這裡住幾日?”
又說:“等我傷勢痊癒,我自會離去,絕不會給姑娘添麻煩。”
虞親親不語。
君北淵看著在她懷裡蹬腳腳的早早,“我可以幫你帶孩子。”
虞親親一怔,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姑娘莫要誤會,我帶過自家弟弟妹妹,對帶孩子很是在行。”君北淵一本正經胡說八道,要是被諸位大臣知曉,定會反駁帶孩子他不在行,殺人他最在行。
虞親親有點心動,但讓他將自己兒子交給一個陌生人,她是不放心的。
君北淵繼續道,“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以給早早啟蒙。”
虞親親眼睛一亮,隨後輕咳一聲,“口說無憑!”她也可以說自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早早要在這裡生活,必是需要一個先生教他。
“乾清殿偏殿有把古琴,價值萬兩,琴音古樸,姑娘若是有意,我可去將它偷來,送於早早做見面禮,也方便姑娘對我考校一番,如何?”君北淵緩聲說。
虞親親,“宮裡的東西,豈是說偷就偷?”
君北淵知道她在顧及什麼,“放心,那把琴放置時間太久,沒人記得。”除了他這個皇帝。
“不用你去偷,我自己去拿。”說完轉身,“先將東西拿出來佈置上!”
君北淵勾唇,“是!”很是聽話地從包裹裡將東西一件一件拿出來。
“娘娘,您回來了!!”玉珠拿著雞毛撣子從外面走進來。
忽然看見地上蹲著一男子,眼色一變護在虞親親身前,“何,何人?”
虞親親拉了拉玉珠袖子,“玉珠,他是我替早早請的啟蒙師傅。”
玉珠一愣扭頭悄聲說,“娘娘,咱家早早還沒一歲呢!”
虞親親,“孩子得從小抓起。”
玉珠點頭,只要是娘娘的決定她都支持。
“好了,東西我拿回來了,先收拾屋子。”虞親親道。
玉珠點頭,隨後上前道,“先生,您放著吧,我來就成。”
玉珠掏出棉被,褥子將床先鋪上,再掛上新簾子,君北淵將玻璃杯放在桌子上,中間不小心摔了一個,可把玉珠心疼的,要不是君北淵有早早師傅的名頭,定要捱上玉珠幾句。
傍晚時分屋裡才收拾妥帖,東西是齊全了,但門還是漏風的,窗戶還是破的。
玉珠盯著幾個窟窿,覺得特別礙眼。
君北淵眉頭也皺了皺,說出了心中疑惑,“冷宮不是每年都有發放生活所需,怎的窗戶久久不修繕?”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玉珠忽而想起自家娘娘被欺負的種種,沒忍住罵道:“呸,發什麼發,我看陛下就是不讓娘娘活,外面那些宮妃日日盼著娘娘死,好自己上位做娘娘。”玉珠憤憤道。
君北淵眉頭更皺了,張了張嘴似是要說什麼,但又按下來。
“罷,就讓他與他的宮妃們過去吧,冷宮也挺好。”玉珠說完笑著去逗軟床上的虞早早。
虞親親正在為孩子換衣裳。
玉珠捏著早早的小腳丫,“娘娘不是剛換過嗎?,如何又換?”
“早早滿身汗,換一換舒適些。”虞親親答道。
“娘娘,您畢竟是皇后,要是讓人知道身邊有個男人,不知會傳出什麼汙言穢語,萬一陛下知曉可不得了。”玉珠擔心道。
虞親親拍拍早早的光屁股,“他能知道什麼?放心,你家娘娘心裡有數。”
屋中的君北淵,手緊緊握了握。
玉珠嘆氣,要是原先的娘娘說不定她還能放心一二,但如今的娘娘她是一點也不放心。
良久君北淵出聲,“或許,窗戶可以找一些紙糊一下。”
玉珠與虞親親轉頭。
“冷宮哪裡會有紙?”玉珠疑惑。
虞親親點頭,“紙糊是個好辦法,冷宮無紙,但其他宮有啊,借一些總是可以的。”
玉珠:“娘娘,我們不能做賊!”
君北淵點頭,緩緩說著,“借一些倒是可行,晚上我去借,你們還缺什麼東西,列出來,我一起借回來。”語氣平淡的像是做這些事如同家常便飯一般。
玉珠看看虞親親,又看看君北淵。
虞親親勾唇一笑,“先說好,要是你死在宮裡了,我可不會去搭救,大不了早早換個師傅。”
君北淵:“一言為定!”
虞親親起身湊過來,“除了紙,你能將那把古琴帶過來嗎?”教早早是一回事,有了古琴,平時讓這人彈彈也可解解悶。
君北淵盯著她彎彎的眸子,開口,“自然。”
虞親親轉身,“紙無所謂,你將那柄琴帶回來便是。”雖說她跑一趟也可以,但關鍵自己也不知道具體在何處,他要去,虞親親也不做推辭。
傍晚時分,玉珠蒸了大米飯,一碟豆角炒肉,紅燒排骨,青椒炒蛋,土豆絲加一個蘑菇雞蛋湯,色香味俱全。
幾人圍坐在桌前吃飯,虞親親抱著早早,虞早早饞的口水流了一嘴,砸吧著嘴巴吃空氣,嚼不出味來,便蹬著腳,撅著嘴要哭。
虞親親在他小屁股上拍一巴掌,“坐好。”虞早早扁著嘴淚眼濛濛,朝著旁邊的君北淵伸手手。
君北淵伸手,“給我吧,我吃飽了。”
虞親親一怔。
玉珠一愣。
君北淵輕咳,“我是他師傅,抱抱他也無礙吧?”虞親親這才將早早遞過去。
早早一到君北淵懷裡,跳的更歡了,手也試探著往桌上伸,趁著君北淵不注意,握起勺子就往嘴裡塞。
君北淵抱的手忙腳亂,惹得虞親親玉珠兩人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