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多，科大校慶結束。
李詩琪開車就近尋了間清吧，點了餐食酒水，和齊昊重新聊起往事。
“孟教授這些年，可沒少唸叨你。”
“當年你一聲不吭，拋下我們不知去向，孟教授當年花了很大的力氣，找了許多人幫忙，才查到，你原來是去了京市。得知真相後，氣壞了身子，落下病根，這些年時不時還要去醫院調理身子。”
李詩琪搖晃著杯中繽紛酒水，言語惆悵。
想起那位面容祥和的老人，齊昊也是陷入沉默，心中有愧，久久都沒有開口回應。
“我隔三差五，一有時間就會去見老人家一面。他這些年，一直很後悔，說對不起你……”
李詩琪嘆氣。
齊昊終於忍不住，沙啞著嗓子解釋，“當年的事情，怪我……跟孟教授無關，是我自己選擇離開的。”
“是因為那個女人？”
李詩琪抿了抿嘴唇，語氣複雜。
齊昊沉默，而後點頭。
李詩琪呵了一聲，自嘲笑笑，“那女人就這麼好，值得你放棄一切，丟下我，丟下孟教授，丟下泉城這裡的一切……義無反顧地奔向京市，如今你和她鬧離婚，可曾後悔過？”
“當年事出有因…對不起……”
齊昊搖頭。
李詩琪端著酒杯的手掌緊了緊，故作平淡的語氣，“你跟我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你最對不起的是孟教授，你回來這麼多天，也沒去見見他老人家？是不想，還是不敢？”
“……果然，還是你瞭解我。”
齊昊苦笑。
自從回到泉城，齊昊不止一次地想過，想要去探望一下那位老人家，可每次，一走到老人家門口，便又退縮，不敢上前。如今的他，也確實沒什麼顏面，去面對他。
李詩琪搖晃著酒杯，漫不經心地問，“實在不行，我陪你去吧？明天怎麼樣？老師，真的很想你。”
“好，那就明天吧。”
齊昊滿飲一杯酒，果斷點頭。
這時，李詩琪笑了笑，突然話鋒一轉，“說起來，我們公司最近從海外高薪招攬了一位頂尖人才，你抽空要不見見？幫我試探一二，看看對方是不是虛有其名，靠不靠譜。”
“哪方面的？”
齊昊隨口問了句。
李詩琪，“網絡信息安全。”
“那可以。”
齊昊笑著點頭。
李詩琪也笑了，憶起往事，“孟教授總說，你是他教過的學生裡，最有天分的。荒廢這些年，不會讓一個後輩在你最擅長的領域裡，壓過風頭吧？真如此，孟教授知道後該罵我了。”
“哈哈，那可說不準，”
齊昊也笑了。
兩人又聊起八卦。
李詩琪說，“孟教授當年還跟我們吹噓，說他曾經一個人一臺電腦，攻佔了M國白宮網站，對此我是半信半疑的。這些年接觸得多了，也知曉了這個事情的難度，更覺不可能。”
“或許吧。”
齊昊笑笑。
當年，孟教授的黑客技術，他是領教過的，如今回想起來依舊心有餘悸，受益頗多。
不過這些東西，都是孟教授私下給他開小灶傳授的，李詩琪這類學生，雖也很優秀，但孟教授課堂上都是吹噓居多，很少會教給她們太深入的東西，畢竟這一行真想深入鑽研，還是太危險了。
齊昊這些年在海外，感受很深。
貪飲幾杯後，李詩琪臨時去了趟洗手間，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
齊昊詫異的側頭看了眼。
正巧，對方視線也轉過來，看到他，不由愣住，“齊昊？你不是在京市嗎？怎麼在這？江蓉知道？”
來人是江蓉的姑媽，江婉茹。
近四十的年紀，成熟風韻，身材極好，這些年也沒少花錢做保養，頗有幾分姿色在。
齊昊忽然記起，江婉茹的兒子好像就是在泉城科大上的大學，這幾天科大校慶，她出現在這裡倒也不奇怪。
“江姨。”
齊昊朝她點頭，神色淡淡。
江婉茹眉頭一蹙，眼神不滿地打量著他，尤其是齊昊面前擺著兩個酒杯，分明是和人一起來的。李詩琪用過的那個酒杯，杯口上還沾著淡淡的口紅印記，根本瞞不了人。
“你瞞著蓉蓉，和別的女人來酒吧？齊昊，你這是出軌、背叛！你怎麼敢的！”江婉茹面色冰冷。
當場拿出手機，就要告知江蓉。
但齊昊斜了她一眼，沒在意。
如今離婚已成事實，他是自由身，愛跟誰來酒吧就跟誰來，江蓉可管不了他，江婉茹更是如此。
“怎麼了？”
這時，李詩琪也回來了。
看到這場面，有些意外。
齊昊搖搖頭，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沒事，只是遇見一個熟人，關係不深，無所謂的。”
“那我們回去？”
李詩琪也不在意。
上前挽住齊昊的胳膊，笑顏如花，親密非常，兩人貼在一起往外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兩人才是情侶。
可這一幕，卻把江婉茹氣炸了。
幾次撥打江蓉電話。
可好半天，都打不通。
提示是，正在通話中。
沒辦法，江婉茹只能放棄打電話當面質問，轉而拿出手機，把齊昊和李詩琪兩人的背影拍下來，發給江蓉。
……
這時，江蓉還在公司。
倉促開了個會議，才討論完關於ZK組織的事情，就注意到自己有幾個未接來電。
“姑媽？”
沒來得及思考。
接著，就收到姑媽給她發來的一段視頻。
視頻畫面，背景是在酒吧，一男一女有說有笑正往外走，男人背影看著有些熟悉，但看不到正臉，女人只露了半張側臉，但卻讓同為女人的江蓉瞳孔微微睜大，頗感驚豔。
“姑媽，這是誰啊？”
江蓉問的是女人的身份。
可江婉茹只當她是在問男人，迅速回復告狀，“是齊昊！姑媽早就跟你說過，那個男人不像好人，你看看……揹著你，竟然和別的女人來酒吧喝酒，一會兒指不定就開房去了！”
“什麼？齊昊？”
江蓉怔住。
一時間，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