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州：“……”
賀雲婷：“……”
他們的媽媽，兜裡有錢？
記得媽媽說過，今天辦酒席，花光了她所有的積蓄。
難道媽媽還私底下藏了私房錢？
姜青菜眨巴了下眼睛，“阿姨，你有錢嗎？”
“我……沒錢。但是！我可以找別人借！”
姜青菜沒有說話，等著看戲。
張桂花好賭，這十里八鄉的村民都是知道的。
以前，張桂花還不上賭債，是找村民都借了個遍的。
和賀家有些關係的親戚，更是“談借色變”。
若不是賀雲州要結婚擺酒席，賀家的親戚也不會來。
張桂花抿了抿乾裂的唇，萬分為難。
就是再難，她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家被姜青菜搬空。
她醞釀了一會兒，才沒臉沒皮地艱難說話。
“大伯哥，你是賀家的老大，平時，弟妹我對你們家也挺好的，能不能借500塊錢救救急？”
賀家大伯連忙擺手。
“弟妹啊，你是知道的，我家閨女下個月就要嫁人了，我們得留著錢，給她置辦嫁妝。不然，閨女嫁過去，會被婆家看不起。所以抱歉哈。”
張桂花臉色煞白。
好吧。
一家不行，再換一家。
她轉頭面對自己的親生弟弟。
“阿弟，你是我的親生弟弟，姐姐我有難，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桂花，不是我見難不幫，實在是有心無力啊。你知道的，你弟我本來就沒工作，還要給咱們的媽養老送終，幫不了。”
在再次受挫。
張桂花把希望寄在同村的村民身上。
一股委屈湧上心頭，張桂花徐徐落淚。
“都說，遠親不如近鄰，一家有難，八方支援。你們能借點錢給我嗎？放心！這次借錢，肯定還！”
張桂花捶胸保證。
村民連連搖頭。
張桂花好賭不是一年兩年了，找他們這些鄰居借錢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他們以前好心借給張桂花的錢，張桂花都沒還呢。
張桂花痛心疾首。
沒借到錢。
姜青菜開始說話。
就算張桂花有錢，她也不賣。
“阿姨，你看。不是我不肯賣，實在是你沒錢啊。500塊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天價呢。”
“就算你借到了錢，我答應賣給你，可李老闆也不同意啊！”
“是吧，李老闆。”
李老闆是個有眼力勁的，立馬附和。
“說的沒錯。我今天開了拖拉機又僱了幫工，可不能白乾。”
張桂花無奈，只好認命。
姜青菜搬走的傢俱物品，都是最好的。
可惜了！
她賀家沒緣分。
賀雲州見到自家的媽在眾人面前卑躬屈膝借錢，很是心疼自己的媽。
他安慰道：
“媽，沒事的。以後我發了工資，就給你買新的。”
張桂花沒作聲。
雲州欠著姜青菜3000塊錢，還要替柳如煙還300塊，更是要給柳如煙的兒子治病。
這……
無底洞啊……
何年何月，雲州才能有錢給她買新的傢俱。
家裡都被姜青菜搬空了，家徒四壁了。
早知道有今天，那些舊的傢俱，她就不應該扔掉。
張桂花不說話，認命了。
隨著拖拉機轟鳴聲越聽越遠，來參加婚禮吃席的鄉朋好友連酒席都沒吃，直接拿回自己的禮金和禮品，走了。
一場婚禮，不歡而散。
“姜青菜，我們雲州不娶你，是對不起你，可你做的也太過分了。我們老賀家的臉面，今天都丟盡了。”
張桂花堵在心口裡的氣，總要卸，就是撒潑撒不過姜青菜，她也要罵兩句。
姜青菜也不是吃素的。
她可不做張桂花的出氣筒。
“是你們賀家的臉面，又不是我姜家的。關我什麼事！”
“都別吵了！”賀雲州開了口。
今天鬧成這種局面，根源在他。
可他不後悔。
“賀雲州，還有一件事需要解決，我們就徹底兩清了。”
賀雲州是兵，當兵的結婚，是要向部隊申請結婚的。
她和賀雲州的結婚申請，必須得中斷。
想起上一世的苦難，她不想重蹈覆轍。
她和賀雲州必須撇乾淨。
“明天，我回部隊。你跟我一起去向領導說明情況，撤銷申請。”
他和姜青菜的結婚申請，是在三天前，他申請休婚假，才遲遲提交的。
他根本不想過盲娶強嫁的婚姻。
提交申請的時候，政委再三追問過，是不是確定結婚了。
他回答是確定。
如今，如他所願，不結婚了。
要撤銷結婚申請，帶上姜青菜一起去，才能說服政委退回。
“好！明天10點，部隊見。”姜青菜爽快地答應。
姜青菜說完，拉著黃牛，轉身就走。
她去了牲口市場，把黃牛賣了。
把錢抓在手裡，最實在。
賣了黃牛，姜青菜回了爺爺家。
姜青菜進了家門，看到和她相依為命的白髮蒼蒼的爺爺姜家福在曬藥材。
她鼻子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
她很不孝。
以前對賀雲州一見鍾情，在戀愛腦的驅使下，打斷腿也要嫁給賀雲州。
姜家福是反對的。
可反對沒用，最後，還是同意了。
姜家福想著，他老了，總會死的。
孫女姜青菜孤身一人，結婚了，姜家福才放心。
“爺爺——”
姜青菜有些哽咽地朝姜家福走過去。
姜家福有那麼一瞬間愣住了。
想起了什麼。
立馬呵斥，“青菜，你怎麼回來了！今天是你結婚，怎麼就回來了？發生什麼事了？”
姜青菜沒打算瞞著。
“我和賀雲州兩清了，我不嫁給他了。”
姜家福臉色僵硬。
轉而，破涕為笑。
“好吧。當初，爺爺是不同意這門婚事的，奈何勸說不過你。如今……結不成了也好。”
“我孫女這麼優秀，總會遇到好男兒的。”
姜家福對於姜青菜這次不結婚，看得很開。
姜青菜的眼淚落得更兇了。
“爺爺……我……我對不起你。”
“青菜，你要是覺得對不起爺爺，那你考慮考慮嫁給爺爺戰友的孫子。他姓顧，叫什麼……暮野。總之啊，爺爺戰友的孫子不會太差的。你要是嫁給他，爺爺就是走了，也算是有放心的人照顧你了。”
“你知道的，你爸媽奶死的早……爺爺希望你，有個家，一個幸福的家。顧家，是可託付的人家。”
“你的五個叔叔私底下打的什麼壞主意，爺爺都知道。屬於你爸爸的那份家產，爺爺會留給你的。你放心嫁人，以後，有個依靠。”
姜家福說著，又多說幾句。
他認為，自家孫女嫁給可信依靠的人，他才放心。
姜家福年輕時，是個軍醫。
後來受了傷，才退伍回鄉。
戰友的孫子，是目前最可託付的人選。
“爺爺……我……”
“青菜啊，爺爺知道，你不是很想嫁。”
“爺爺，沒事的。我可以試試的。”
姜青菜想著，先答應，就當是哄哄爺爺。
爺爺一把年紀了，不能再讓他操心了。
“好好好……”
姜家福連說了十幾個“好”字。
姜青菜跟姜家福說了她想下鄉去鍛鍊的事。
本來，她在一年前，就準備了下鄉了，因為的結婚的事，才耽擱。
姜家福同意了。
想著，姜青菜這次結婚受了挫，需要時間調和下，散散心，和戰友孫子處對象的事，可以晚點。
“去下鄉很好，省得你的五個叔叔老來煩你。”
姜青菜陪姜家福曬完草藥，便帶著爺爺去餐館吃飯。
吃完飯後，姜青菜給爺爺買了衣服，鞋子，襪子等生活用品。
把她能想到的，都買了。
她又去隔壁的李叔家，每個月給李叔30塊錢，拜託李叔多多照顧姜家福。
安排好一切。
第二天，姜青菜提著行李去了賀雲州的部隊。
今天，把結婚申請撤銷後，她就下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