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陽見狀握了握手，抬手就是一巴掌拍他腦門上，看著兩眼冒星星的人，在他眼前揮揮手：“想起來沒，哪幾種齒輪？”
被打得腦瓜子嗡嗡作響。
溫成才下意識道：“直齒輪，斜齒輪，還有一個……錐齒輪對嘛。”
“對，表弟實在是太聰明，你以後一定是幹工程師的料，來，我們繼續下一個。”
溫成才被誇得有些飄飄然，揉了揉被拍疼的腦袋，一臉驕傲道：“那是，我多聰明的人，以前學習不好那都是老師沒本事，不然我也會是個大學生。”
陸陽嘴角微勾，看著眼前的大傻子。
繼續問：“緊固件有哪幾個？”
“奧這個我知道，螺栓，螺母還有……”
溫成才突然卡殼了，就快要想起來，可偏偏像是有什麼東西隔著一樣，怎麼也想不起來。
啪啪啪三巴掌扇過來，臉上火辣辣疼。
陸陽眼神清澈，一臉真誠道：“表弟想起來沒，我以前背這些東西也這樣，想不起來師傅就打，我這是拿手打你讓你習慣一下。”
“進廠後師傅打你，那可能是扳手可能是錘子，你只要忍過去，以後日子就好過了，反正不會打死你的。”
溫成才捂著火辣辣的臉，一臉憤恨盯著他。
“你是不是在耍我？”
“沒有啊，表弟你怎麼會這麼想，來我們繼續了，我白天上一天班晚上還要教你真得很累的。”
陸陽說著一張臉垮下來，一副累得夠嗆的模樣。
溫婷看著弟弟被打有些心疼：“陸陽，我弟弟沒吃過什麼苦，你耐心點教他就是了，都是一家人別動手啊。”
聽話點點頭很是配合：“好嘞表姐。”
“嗯，有話好好說這樣才對嘛，我就知道陸陽你最乖巧懂事了，以前姑姑姑爺就誇你，學習成績好人也孝順，只是可惜……”
“不知道姑姑怎麼樣了，我聽說勞動的人，多數都活不到回來的時候，他們怕是要吃不少苦。”
溫成才疼得齜牙咧嘴，聞言附和道：“就是，以前姑姑家日子過得多好，姑父可是個教授呢，現在過得還不如我們，還是當工人好啊。”
陸陽感受著心裡那股陌生情緒，哦，原主遺留下來的怨氣還挺多，不痛快可不能委屈自己，抬手二話不說就是啪啪兩巴掌甩過去。
“啊啊啊，你幹什麼又打我！”
“奧，我是看到表弟臉上有蚊子，我幫你打蚊子而已。”
“你……”
溫婷見他們吵吵，有些不耐煩：“好了你們別吵了，成才你好好背，還有表弟你別動手了，你看把人臉打成啥樣了。”
陸陽笑著點頭，絲毫不耽誤繼續揍人。
打到後面手都發麻，看著豬頭一樣的人，一臉歉意道：“表弟不好意思，我是不是下手重了點，明晚上我一定多注意點。”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去休息吧。”
溫成才吐出一口帶血的泡沫，摸了摸腫起來的臉，只感覺牙齒都有些鬆動了：“嘶嘶好疼啊，姐我的牙齒有點鬆動了，他下手也太狠了。”
“嗚嗚，我的臉好疼！”
溫婷找來藥膏，看著跟豬頭一樣的弟弟，抿著唇有些不高興：“你好好背會了，下次不就不用捱打，再忍兩天就成，到時候家裡就沒礙事的人了。”
轉眼七天過去了，到了溫婷下鄉的日子。
一大早陸陽早早去上班，前腳剛走知青辦的人來了，推開門直接進了院子，看著正在吃飯的人，拿出厚厚的冊子來。
神色嚴肅看過來：“你就是溫婷吧，到你下鄉日子了，東西都收拾好沒有，今天中午就要上車。”
溫家人本來看到知青辦的人來，心裡就有些不安，聽到報的名單是女兒後，腦子更是嗡嗡作響。
神色茫然看著他們：“等等，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女兒為什麼要下鄉，我們怎麼不知道。”
高紅霞一聽到這裝糊塗的話，臉直接拉下來：“過來看看，這是不是你的名字，你弟弟替你拿戶口本報名了，你在這裡裝什麼糊塗呢。”
溫婷下意識看向溫成才，眼底帶著震驚不解茫然：“成才，是你把我報名下鄉得嘛。”
“啊，我沒有，我不知道啊大姐。”
“……！！”
“給你們半個小時，趕緊準備好東西跟我們走，配合我們工作不要鬧，不然別怪我們用強硬手段。”
溫建業強忍著心慌，起身走過來客氣道：“大妹子，我能不能看看下鄉地點在哪裡，以後給女兒寄東西，總歸是要知道下鄉地點是吧。”
高紅霞冷著臉有些嚇人，聽到這要求點點頭，抽出來一張紙遞過去：“給你，這是你女兒下鄉地點，那邊條件雖然艱苦了點，但只要熬下去回來以後好處多多。”
看清楚上面一連串地址，定格在一個位置上。
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大西北，怎麼會是大西北。”
“怎麼，你還搞地域歧視不成，每年都有不少女知青去大西北種樹，也正是因為她們的偉大奉獻，大西北沙漠化明顯在變慢。”
溫婷聽到下鄉心涼了涼，聽到大西北心則是徹底死了，那是什麼鬼地方啊，常年不下雨黃沙遍地，跟其他地方比起來，最艱苦的就是大西北了。
於紅梅抓著女兒的手，神色驚慌：“婷婷這可怎麼辦啊，你要是去了大西北會毀容的，那地方艱苦很少有知青願意去，去了就很難被放回來啊。”
說著說著情緒崩潰了，哇得一聲大哭起來。
她好不容易養大的閨女啊，好幾家都相中她了，眼看著就要收彩禮嫁出去，都是嫁城裡人，哪裡需要下個鬼的鄉啊。
高紅霞神色冰冷，顯然這種事見得多了早已麻木，一旦出現在名單上，可就不是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的事。
半個小時內，於紅梅給女兒收拾好衣服，想給些錢傍身的時候才發現大事不妙。
紅木箱子裡空空如也，別說是錢了，她的金鐲子銀鐲子，家裡戶口本還有各種票都沒了……
尖叫聲響徹街道，院內的人忙衝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