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姐你們上課都學些什麼呀?”
“除了基礎學問,男子學六藝,女子則學八雅。六藝即禮、樂、射、御、書、數;八雅即琴、棋、書、畫、詩、酒、花。”
“哇,二姐你好厲害,竟會如此多的東西!那你肯定會寫自己的名字吧?村長的孫子會寫好多人的名字,村長伯伯可高興了。”
看著知更眼中的崇拜與嚮往,顧嘉月心中一動:“知更想讀書嗎?”
知更今年虛歲才十歲,這個年齡並未超出系統要求的最低年齡!
對!就是這樣!
顧嘉月想著自己那已所剩無幾的生命,目光灼灼地看向顧知更。
知更連忙搖頭:“不不不,讀書需要花很多銀子,我們家沒有銀子。更何況我是女子,再過幾年便要嫁人,讀書就是浪費。有這時間,還不如多繡幾塊手絹貼補家用。二姐如此厲害,會繡手絹吧?”
顧嘉月首次主動發展學生,以失敗告終。
個位數的生命值愈發岌岌可危。
繡花乃是世家教養姑娘的必修課,原身自然會,且繡工精湛。
但顧嘉月卻不會,她的刺繡水平還停留在小時候和奶奶繡十字繡的程度。
不過她有原身的記憶,想來練習一段時間便能有所長進。“我會,等日後有機會,我教你一些京都流行的花樣和針法。”
“我不僅會繡花,還會諸多其他技藝,你若想學,我都教你。”
顧嘉月又想到,系統只是要求自己收學生,並未限定教學內容。其實她可以開設一所技術學院。
“好呀,謝謝二姐!”小姑娘年紀小,容易滿足。聽聞嘉月承諾會教她許多東西,拔草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顧嘉月微微一笑,也加快了拔草的速度。她得趕緊回去制定開設技術學院的計劃。畢竟時間緊迫,她的生命每分鐘都在倒計時。
很快,兩人便將菜園整理完畢。此時已近中午,嘉月順手摘了幾個茄子和南瓜帶回。中午就做水煮南瓜和油燜茄子吧。
回到院子,花朝正從水缸裡往外拿東西。“小姐你回來了?我見馬車上做糕點的綠豆尚多,便擅自做主拿了些出來煮了綠豆湯,等下給家裡人解暑。”
顧嘉月連忙豎起大拇指:“我家花朝真棒!”
十五歲的孩子,在現代還在上初中呢,理應表揚。
花朝被誇得臉頰緋紅,一跺腳抱著罐子便欲跑。“小姐又打趣奴婢,我送綠豆湯去了。”
“哎哎哎,你認得路嗎?等等我呀!”
於是,送湯的隊伍一下變成了三人。
一路行來,知更順便為兩人介紹起村子。
桃花村規模不小,環繞著一棵大榕樹而建,約有百戶人家。
此地地理環境欠佳,四周多山,道路崎嶇狹窄,極其難以通行。不過水源豐沛,村中就有一條小河經過。
故而聰慧勤勞的村民將山地開墾出來,修成層層梯田,錯落有致。
“這梯田當真漂亮。”顧嘉月上輩子身處南方,雖也有部分山地,但大多為平原,水田皆是大片相連。
梯田還是她去支教時見過。
不過這般也有好處,沒有達官貴人來此屯田,大家皆是平民,田地都是自耕地。無需將辛苦種出的糧食分一半給他人。
顧家田地不少,約有十畝,其餘多為山地,田裡則是水稻。正值移栽時節,田間滿是勞作的人。
“哎,你們不是昨日問路的小姑娘嗎?”張大娘抬頭休息時,恰好瞧見顧嘉月一行人。
“大娘好,我是顧老三家的孩子。昨日初次歸來,不識路途,多謝大娘相助。”顧家二姑娘當年與京都侯府小姐抱錯一事並非秘密。加之昨日花婆子之事村裡人大都知曉。
眾人皆驚歎,眼前這姑娘果真是被京城貴人教養過的,氣度不凡!
張大娘擺了擺手:“沒事沒事,都是一個村的,我家也有個與你年紀相仿的姑娘,有空來我家玩耍啊。”
“好,有空一定去。大娘您忙,我去給爺爺送點水。”
這邊的動靜早已引得周圍人注意,顧家在田間勞作的人也都看到了這三人,紛紛停下手中活計。
李菊花走到田埂邊:“你們過來做什麼?家裡的活都幹完了?這日頭毒辣,莫要把你們曬傷了。”
前半句是對顧知更說的,早上出門時,顧奶奶安排顧知更去菜園拔草,李母怕知更未完成任務,顧奶奶回去會生氣。
後半句則是對顧嘉月說的,她與顧知更及村裡眾人不同,前十五年都在侯府享福,瞧早上還白嫩的臉蛋,這才從家裡走到田間,就已曬得通紅,再曬下去可不得了。
看著李母摘下頭上的遮陽草帽給她戴上,顧嘉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顧知更一眼。
明明自己才是姐姐,可娘對她卻是更照顧一些,她怕小姑娘心裡不舒服。
“娘,我沒那麼嬌弱。想著你們幹活辛苦,給你們送點水來。”
花朝抱著罐子,嘉月從知更手中接過碗,倒了一碗端著走過去遞給顧爺爺。“阿爺,阿奶,過來喝水啦。”
這一招呼,全家都圍了過來。顧爺爺更是快步走上前將碗端過來,生怕顧嘉月弄撒了。
“霍!這是綠豆吧?我還從未喝過呢。”大伯母端著碗,還未喝便驚叫起來,生怕別人不知她喝的是綠豆湯。
奶奶白了她一眼,大伯孃就訕訕的閉上嘴巴。不過心裡還是不服氣的。
她又沒有說錯,嫁到顧家這麼多年,她確實是沒有喝過綠豆湯嘛,還是這種加了糖的。
當然,她在孃家也是沒有喝過。
顧奶奶端過碗喝了一半,便倒入爺爺碗中。將空碗遞給顧嘉月後低聲說道:“我知道你有些家底,但也不可如此浪費。往後莫要再做了。”
“是。”
雖然她覺得不過只是一點綠豆而已,倒不至於如此。不過她明白顧奶奶苦慣了,不願意浪費。總想著少吃點多留點糧食,防止遇上災荒年。
所以聽著就行,沒必要爭個長短。
顧奶奶嘆了一口氣。“你最好能往心裡去。剩下的你們帶回去吧,晚上再加些玉米和水,熬成粥。”
知更年幼,顧嘉月和花朝二人又不會農活,便不再堅持留在田間暴曬。
三人領命,端著罐子有說有笑地往回走。
“知更,我教你一首詩吧?”
“什麼?”
“這首詩叫《憫農》,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就四句,簡單吧?”看著田間勞作的百姓,顧嘉月突然想起這首詩。
當然,主要是系統又在腦海裡提醒她,生命值所剩不多,讓她趕緊完成任務。
哎,果真是牛馬即便重生,也還是牛馬,屬性難改。
想當初上幼兒園時,每日吃午飯都要背一遍這首詩才能開飯,可以說這首詩早已刻入骨髓。
“聽著確實不難。”
“那我念一句,你們跟著念一句哦。”
知更:“好!”
花朝:“啊?小姐,我也要嗎?”
“那是自然。開始了哦。”
“鋤禾日當午,”
“鋤禾日當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