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君姍被嚇了一跳,不悅地看向門口的人,發現是霍崢後,臉上的慍怒收斂了幾分,“霍總來勢洶洶的,把老人家可嚇壞了。”
溫寧看到霍崢的臉,不自覺攥緊了手上的菜單。
霍崢臉上帶著歉意,“著急找人,唐突了兩位老師,我給你們賠罪,今晚你們點的餐,賬都記在我名下。”
許如詫異地看了一眼溫寧,“找她嗎?”
商業圈多與舞蹈圈有聯繫,因此吳君姍和許如認識霍崢也不奇怪。
“嗯。”霍崢冷淡答了一句,便對溫寧道,“這麼晚了,還不跟我回家?”
溫寧張嘴,打算拒絕時,就聽見他接著說了一句,“聽說許老師打算給舞蹈團培養一個新領舞,不知道張歆藝你滿不滿意?”
張歆藝是圈內知名的年輕舞蹈演員,拿了很多獎項,網上的人氣高過不少的明星……他好端端給許如推薦這麼厲害的領舞,目的明顯。
溫寧死死盯著他,捏著菜單的手,青筋都冒了出來。
即便氣到了極致,她也沒有在飯桌上發作。
許如干笑一下,“霍總推薦的人當然是好的,回頭你把她聯繫方式給我?”
她這麼說,溫寧就明白了。
自己的工作糊了。
吳君姍暗暗拍了拍她的手,給她一個沉住氣的眼神。
霍崢目的達成,站在門邊,居高臨下看著溫寧,再次強調一句,“回家麼?”
溫寧感覺在這一刻,自己的脊樑骨被他壓斷了。
要不是吳君姍緊緊拉著她的手,她可能當場控制不住爆發了。
“溫寧,要不,你先跟他回去?”許如得了霍崢的好處,當然傾向於他。
“今天麻煩兩位老師了。”溫寧也不想在外人面前鬧得太難看,只能先跟霍崢離開。
她對吳君姍露出一個歉意的笑,便起身走向了霍崢。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酒店。
霍崢在她身後,語氣冰冷,“溫寧,你在舞蹈團,恐怕一個月都賺不了兩萬。”
積攢了一肚子委屈的溫寧猛地停下來,轉身,她雙眸帶著憤怒瞪著他,“我是賺不了,但至少不用覺得自己是賣的。”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霍崢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溫寧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你有什麼資格不讓我工作!”
“你真缺錢就應該把霍太太當好,打工可養不起你家裡的吸血蟲。”霍崢語氣裡帶著不屑。
溫寧被他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淚水從眼眶裡湧出,她聲音發抖,“離婚!”
她忽然拔高聲音,讓來來往往的人都看著他們。
霍崢面上浮起濃濃的不悅,“你想用這些手段逼著我給你錢,你當我不知道?”
結婚三年,他就是這麼想的自己?
溫寧笑了,笑著慢慢後退,“你既然那麼怕我家人盯上你的錢,你更應該跟我離婚。跟我離了,就不用辦事到一半,去找盛明月……”
霍崢不耐煩打斷她,“我們的事情,你提她做什麼?!”
“我提她怎麼了?!”溫寧滿腔怒意,“不讓我提你就跟我離婚!”
她說完,轉身就走。
霍崢嘖了一聲,立即追上她,抓住她的手腕,“跟我回去!”
溫寧用力甩開他,“我要回自己的家,你放開我!”
“能不能別鬧了。”霍崢聲音壓抑著怒氣,語氣沉得不像話。
可溫寧再也不想遷就他的脾氣。
她冷著臉,一字一句道,“我說,我要回自己的家!”
“這次不回去,你以後都別找我了。”霍崢說完,鬆開了手。
溫寧忍不住冷笑,“求之不得,只希望你趕緊離婚,我們好聚好散!”
轉身,她毫不留戀地跑到酒店門口,攔了一輛車就上去了。
坐在車裡,她擦乾了淚水,跟司機說,“南山街明賢小區A棟。”
回到家裡,天已經黑透了。
溫寧洗了個澡,便給顧傾打電話。
顧傾很快就接聽了,“你爸怎麼樣了?如果缺錢,一定要毫不猶豫的告訴我。”
“暫時還不缺,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工資高一點的工作推薦。”溫寧結婚三年,沒有工作經驗,又不是應屆生,一時半會兒根本找不到好的工作。
而且,她也明白,如果霍崢覺得不舒服了,肯定又要把她的工作給弄沒了。
找顧傾,可能她的朋友,還會顧及她的面子,不會那麼容易向霍崢屈服。
“你出來工作,霍崢會同意嗎?”顧傾輕聲問。
“跟他都要離婚了,還管他同意不同意?”溫寧故作不在意地回答。
顧傾馬上附和她,“對,狗男人誰在乎啊!不過適合你的工作不多,但我認識一個人開酒吧的,或許可以去看看。”
不能去舞團工作,那就想別的辦法,總歸這一次,她不會低頭。
溫寧暗暗在心裡做著決定。
她和顧傾約好明天晚上去酒吧應聘。
溫寧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便到醫院換溫母回家休息一天。
溫父已經轉到了普通病房。
坐在病房裡,溫寧看醫生給他打針。
昨晚沒睡好,她的臉色略有些蒼白,偶爾還打哈欠。
“寧寧啊……你爸那些債主,怎麼辦呀?你聯繫過女婿嗎,他怎麼說呢?”溫母在一旁,滿臉恍惚地問。
一提到霍崢,溫寧就覺得心煩意亂。
“爸自己借的,又不是他借的,你別什麼事情都只想著找他。”溫寧有時候都覺得無法面對霍崢。
他都把溫家一家人當吸血蟲了,虧她還想著讓他填這個窟窿。
“可是他是我們的女婿啊。”溫母理所應當地說。
溫寧的煩躁在這一刻到達了頂峰,要不是醫生在,她已經發脾氣了。
“以後他不是了。”她冷冷說完,又催促道,“讓你回去休息,你就趕緊回去,我晚上還有事情,你到時候過來替我。”
溫母不好再說什麼,正打算離開病房,房門在此時被敲響,溫寧扭頭看向門口,就見門邊站著氣質清冷的裴聞羨。
見她看自己,唇角微勾,露出一個溫和笑,“沒打擾到你們吧?”
溫寧立即搖頭,“沒有。”
他提著早餐走進病房,又問正在給溫父檢查的醫生,“他情況怎麼樣?”
“各項指標已經穩定了,但是傷及腦子,還得等他醒來再問問他本人的感覺。”醫生回答道。
裴聞羨走到溫母面前,將早餐遞給她,“還沒吃早餐吧?給你帶了一份。”
“吃了。”溫寧馬上回答。
溫母笑了笑,沒有接,“謝謝醫生啊。”
她說完,便繞開裴聞羨,走出了病房。
晨曦的光透過窗子撒在大理石地磚上。
男人走過窗子,暖洋洋的光照耀在他的身上,讓他周身都渡了淡淡的金色光暈。
宋至跟著霍崢,語氣恭恭敬敬的,“盛小姐今天情況好很多了,醫生提議……”
話沒說完,他發現霍崢停下來。
不自覺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他發現溫寧和一個男醫生正站在一個病房門口。
溫寧半垂著眼簾,一副羞赧又不好意思的模樣。
霍崢的唇角勾起嘲諷的笑。
原本聽說她來醫院,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情……原來是私會別的男人了。
想到她堅決要和自己離婚時的樣子,霍崢心中的無名火蹭蹭往外冒。
她當自己那麼好說話,移情別戀就想馬上離婚,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霍崢轉身就走。
宋至猶豫片刻,沒跟上去,而是打算提醒溫寧一下。
剛靠近,他就聽見溫寧說,“當年得知你們一家搬家了,我還真的特別的難過。”
宋至停下來,站在一間房門開著的病房門口,打算聽下去。
“我原本是想跟你說的,但是走得匆忙……剛出國很不適應,特別難熬,想想你,我又覺得不難了。”
裴聞羨聲音裡帶著些許懷念過去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