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車的過程中,我始終心不在焉。一方面擔心老婆那邊的情況,一方面又要提防孫雅柔的小動作。
看完車,辦完手續,小姨子便自行離去。“呵,孫家人。”我冷笑一聲,加重了油門。發動機轟鳴聲中,一股不甘在胸腔裡翻湧。
我則開始為新公司的事情奔波。後天要和柳雨萍談合作,體育場的設計方案必須做到盡善盡美。
這兩天裡,我一邊註冊公司,一邊修改完善方案。每天只睡兩三個小時,眼睛都熬得通紅。而老婆依舊早出晚歸,我也懶得過問她在做什麼。
第三天清晨,剛洗漱完,柳雨萍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沈總,今天上午九點,在騰躍集團總部見面如何?”電話裡傳來她溫柔的聲音。
“沒問題。”我應道。
掛斷電話,我看了眼時間,還來得及送老婆去公司。
“走吧。”我對正在化妝的老婆說道。
她瞥了我一眼,拎起包包走向門口。一路上,車廂裡瀰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默。
到了公司樓下,她頭也不回地下了車。我看著她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趁她去開早會的工夫,我溜進她的辦公室,麻利地更換了監控設備的內存卡。
離開老婆公司後,我直奔騰躍集團會議室,柳雨萍已經等候多時。
“抱歉,路上有點堵。”我歉意地說道。
“沒關係,剛到不久。”柳雨萍微笑著,示意我坐下。
我從公文包裡拿出準備好的資料,整整一摞。柳雨萍接過去翻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這些都是你準備的?”
“嗯,都是從國外網站上搜集的資料。”我解釋道,“國內設計行業的參考價值不大,所以都找的國外案例。”
“難怪之前那些設計師連個影子都看不到。”她輕笑著搖頭,“你很用心。”
我不由自主地看著她。柳雨萍確實很有魅力,一舉一動都透著優雅。這樣的女人,林峰卻視若無睹,真是暴殄天物。
“在看什麼?”她突然抬頭問道。
“沒…沒什麼。”我慌忙移開視線,心跳不知為何加快了幾分。
“男人…”她輕嘆一聲,身子卻俯得更低了些。
領口的弧度若隱若現,我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這是什麼意思?她這是在試探我嗎?
“還在看?”她又抬頭問我,眼中帶著幾分戲謔。
“這裡…”我指著資料上的一處,“有些地方我想請教一下。”
她起身走到我身邊,俯身查看我指的位置。淡淡的香水味飄來,混合著她身上特有的氣息,讓人心醉神迷。
“你說的是這裡嗎?”她的聲音輕柔,帶著撩人的尾音。
我強迫自己專注於資料,卻發現視線總是不自覺地往旁邊瞟。女人心海底針,這話果然不假。
正當氣氛逐漸曖昧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是林峰打來的。
“我接個電話。”她直起身子,走到窗邊。
我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細汗。這個女人,比我想象中要危險得多。
電話那頭傳來林峰含混的聲音,似乎喝了不少酒。柳雨萍的表情漸漸陰沉下來。
“知道了。”她掛斷電話,重新坐到會議桌前。
人們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但在我看來,認真的女人更有一種別樣的魅力。
柳雨萍坐在會議室裡,正專注地翻看著我提供的項目方案。她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眉頭時而緊蹙,時而舒展。那副認真的模樣,讓我不禁看得入了神。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她的側臉上,勾勒出完美的輪廓。她今天穿了一件藏青色的職業套裝,更顯得她氣質優雅。不經意間抬頭,發現我在看她,她微微一笑,那笑容裡帶著幾分溫和與從容。
“沈總,你的這份方案做得很細緻。”她將文件輕輕放在桌上,“尤其是在成本控制這塊,比其他投標公司都要合理得多。”
我謙虛地笑了笑:“柳總過獎了,這都是我們團隊的功勞。”
“我看過你們公司的其他項目,都做得很不錯。”她站起身,走到窗邊,“不過,我還有幾個細節想和你詳細討論一下。不如去我辦公室?那裡更安靜些。”
我點點頭,跟著她走出會議室。公司的走廊裝修得很有格調,兩旁都是磨砂玻璃隔斷的辦公室。我們路過一間辦公室時,裡面傳來了一陣低聲私語,隨即是一聲輕笑。
那聲音讓我渾身一僵。太熟悉了,那是我妻子的聲音。
柳雨萍的腳步也突然停了下來。她轉過身,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僵硬。那間辦公室正是她丈夫林峰的。
“嗯——”一聲曖昧的低吟從裡面傳出。
柳雨萍的手指緊緊攥住,指節發白。她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到辦公室門前,用力推開了門。
我站在原地,心跳如雷。該不該跟過去?如果真的是我妻子和林峰在裡面,我精心準備的復仇計劃該怎麼辦?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隨後是一陣死一般的寂靜。
我猶豫了幾秒,還是走了過去。站在門口,我看到了讓我心驚的一幕: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女人慌亂地整理著衣服,而林峰捂著臉站在辦公桌旁。柳雨萍站在門口,渾身都在顫抖。
那不是我的妻子。
“滾出去。”柳雨萍的聲音冰冷得可怕。
那女人低著頭快步離開,經過我身邊時,我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香水味。林峰想要說什麼,但被柳雨萍抬手打斷。
“不用解釋了。”她的聲音依舊平靜,但我能感覺到那平靜下的洶湧,“回家再說。”
轉身時,她的眼圈已經紅了,但她仍然保持著優雅的姿態:“沈總,抱歉讓你看到這一幕。我們繼續談合同的事吧。”
看著她強作鎮定的樣子,我心裡一陣揪痛。這樣優秀的女人,卻要承受這樣的傷害。
她的辦公室裡,我們談了將近一個小時的合同細節。她專業而理性,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但我能看到她握筆的手還在微微發抖。
送我離開公司時,我鬼使神差地說:“嫂子,晚上一起吃個飯?”
她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好啊,八點,蔓莎西餐廳,我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