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啊。”小武學著王林的樣子,笑得前仰後合。
眾人反應過來後,整個正殿都是笑聲。有些人怕得罪王林,只能拼命捂住嘴。
新娘毒啊,這是殺人誅心。
蘇暮低下頭去,勾唇,忍俊不禁。
王林臉色鐵青,額頭青筋都起來了:“你,你們合起來玩我是吧,你信不信我。。。。”
說著他就衝著懷宛過去了。
“王林,你想如何。”蘇暮和小武默契配合,他坐著輪椅,擋住了對方的去路,拿出慣有的那副目中無人的態度。
王林只能吃癟,臉漲得氣鼓鼓地:“你,你們,還有你,美人,你們給我都等著!”
放出狠話後,男人在隨從的簇擁下灰溜溜地跑了。
白蕖這邊已經在給懷宛包紮了,她很喜歡這個兒媳。長得像故人,性子也不容易被人欺負,好得很。
成親禮之後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送入洞房後,懷宛摸出袖中藏的毒藥。
開始了。
蘇暮的房間很大,從左到右一共四間相通,第一間是用來會客的,棋盤茶水書桌,應有盡有;第二間是吃飯的地方;第三間是臥房;第四間……沐浴的……還冒著熱氣呢。
整個房間非常簡單,幾乎沒有多餘的配飾。
懷宛進去的時候,蘇暮已經坐到了床上。和剛才的暴怒不同,這會他安安靜靜的,雙眉微蹙,看著心情不算太好。
不好惹也要惹,摸清了對方的性格,才有可能拿下他的心。
懷宛走過去:“王爺,請把我的手帕還給我。”
年輕男人斂眸,凝著她:“夫人?我還以為,你會喚我完成成親,最後的儀式。”
他說得玩味,三分譏諷,三分試探,四分玩世不恭。
懷宛笑了笑:“王爺,如果你願意的話,我當然不排斥。如果不願意,還請你把手帕還我。”
“它對你很重要?”
“自然。”懷宛跨進一步,伸出手。
她還沒蠢到一上來就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越不在意,才越有機會。她也餓了,一天了,她什麼都沒吃。
見蘇暮仍不動,懷宛彎下腰,一把抓住手帕一頭,下一秒,她的兩隻手腕直接被青年扼住。
男人如羽的睫毛近在眼前,目光銳利,他似鐵了心想將她看穿一樣,沉沉的目光如注:“夫人可真是急性子,就不怕我生氣嗎?”
……
“王爺,前提是你真的喜歡我。”懷宛實在不自在,別過頭,大方戳穿,索幸他的力道並不大,她輕易就掙脫開了。
拿到以後,懷宛還認真看了幾眼,殷紅的血跡刺眼,又得洗了。稍稍疊好後,她又放回貼身那層。
全程,任由對方定定看著。
旋即,她開口請求:“王爺,我餓了,可否先吃點東西?”
見他笑了笑,懷宛不等他說話,利落地邁開步子,在桌前坐下。
映入眼簾的是蓋上紅紙的棗,花生,桂圓,蓮子,整整四大盤。其他再無,旁邊跳躍著喜慶的紅燭。
無奈,她挑著花生,安靜地吃了起來。
斜對面的目光這才消停了一下。
得此空隙,懷宛起身去盂盆淨手,那裡是蘇暮看不到的死角,他能看到的只有她的背影。
毒藥就在袖中,手上沾滿,不經意時浸入巹中就行。
懷憐卿給的毒藥是月熾,和是液體的鶴雪不同,它是白色的粉末。這是一種慢性毒藥,一年之內須每月喂其服下半錢。
懷憐卿之前讓她練習過很多次,五個手指沾上少許,就差不多夠量了。多一點少一點都沒事。三次之後,足底會生出墨色斑狀印記。
這就算中毒成功了,後面只要按時服下,一年內必死。平時除了越來越怕熱,不會再有其他症狀。最終,臟器灼燒而死。
懷宛必須要先種上,後面如何就看蘇暮到底是怎樣的人了。
將藏毒的手縮進廣袖後,她發問:“王爺,我們要完成最後的儀式嗎?”
少女目光真摯。
蘇暮故作冷漠:“夫人,你在高堂之上大放厥詞,好歹,最後的樣子還是做做吧。你覺得呢?”
這會,他再次開始注視著她。
懷宛心中不敢大意,信步走到床邊的案几上,算好角度,伸出手,確認清酒蓋過指尖後,端起,交叉,送到了對方身前。
“王爺。”
“怎麼,夫人,你打算就這樣和我喝?”
繃緊的神經讓她忘了,合巹酒可不會一人坐著,一人站著喝。。。更不是一人端著給另一人喝。
懷宛的臉一下就紅了,晃了晃巹,她尷尬地坐下,側過身子直面蘇暮。
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青年已經朝向她這側了。
“夫人,我一個殘廢,你當真不棄?”蘇暮散漫地說著,手卻勾上懷宛的手,做了交杯的姿勢。
動作雖是如此,他漂亮的眼中看不出半分在乎。
懷宛終是不習慣這場景,處處大紅裝飾的房中,喜燭靜謐,歲月靜好。
他們離得如此近,她第一次和男子做這些。
晃了晃腦袋,懷宛想到了最好的回答。
她勾唇,溫聲:“王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
男子明顯怔了怔,那份詫異很快被一種充滿侵略的眼光取代,懷宛不知那是生氣,還是不屑。
他傾身,朝她逼近,床上他的手撐在了她的身側,青年揚眉:“夫人,如此,今晚你怕是隻能睡地上了,或者,出去?”
“王爺恕罪,我開玩笑的,但我是真心的,大概就是那個意思,畢竟,你我初見,哪來的什麼感情,不是嗎。嗯,快喝了吧,祝我們,”
懷宛抗拒這般近的距離,她不動聲色地稍稍往後挪了挪,“相處愉快。”
語落,她端起巹,碰了對方的巹一下,看著他,把酒送入嘴中。
還好,男子隨著她的動作也喝了起來,他的每一個表情,懷宛這時都不敢錯過。
幸運的是,他雖喝的很慢,同她看著他一樣,他也一直注視著她,但最終,他一飲而盡。
“夫人,今晚的情我還完了,到此為止,互不干擾。”
蘇暮幾乎是當即,單方面地終止了他們的所有交流,懷宛看著他用手吃力地抬起自己的雙腿,而後一點點地下蹭,躺好,蓋好被子。
他甚至還把床邊的帷幔放下。
懷宛放鬆下來,目標總算有驚無險,她也不顧忌,拆掉身上所有的首飾,再次洗漱,換上了簡單的中衣,便衣,翻箱倒櫃地找出來三床被子,躺下。
被子柔軟,淡淡的香味讓人心中暖暖的,紅燭燒的差不多了,滴落在桌上的燭油滋滋地叫著。
喜房很大,她抬頭,天花板都是紅彤彤的。背過蘇暮在的那面,她把手伸出被子,緊緊地攥住,她不能睡,接下來該怎麼辦。
蘇暮,表姑娘,老夫人。
殊不知,床上的男人餘光片刻都沒曾離開過她,他的兩隻手臂已然青紫。
“懷,宛。如果是懷,宛,必須要下的毒,蘇暮,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