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受妖襲的右田很是殘破。
放眼望去,成片倒塌的石屋中,一座佔地頗為寬闊的建築很是顯眼。
青磚紅瓦,入口的門楣刻著兇獸,裡面是個三進院落,比起周圍簡陋的石屋,很是氣派。
這建築沈丘曾在左田遠遠見過,除了個別的甲等弟子,也就劉延能隨意進出。
據馬財之前所探,這是外門長老的府邸,裡面珍寶對於他們這些雜役弟子來說,乃是無價之寶!
想到此處,沈丘看向近前的府邸眼裡更亮,腳底步伐也不由加快了幾分。
“吱呀~”
硃紅色的大門被血濺的發黑,隨著輕輕推開,一些乾裂的血泡隨之破碎掉落。
“嘖嘖,這院子真大…”
入眼的院落,比從外面看還要寬闊,光是左右廂房就足足五丈之長。
沈丘早就迫不及待,順著廂房挨個查看,一番折騰後,整個院落近乎被沈丘翻個底朝天。
結果也不出所料,除了滿地的狼藉,無一所獲。
隨著日落西山,沈丘蹲坐在院中,揉了揉發酸的胳膊暗暗自語:
“按理說會有暗室暗門,怎麼一個也找不到,就剩這書房了,唉…”
調整了目標,沈丘決定臨天黑在幹一把,邁腳進入這類似書房的房間後,他格外細心。
屏息沿著屋內的石磚挨個敲擊,一圈下來,手指骨都快要敲碎,也沒找到半點線索。
“扯淡,這老小子能有這麼清廉?”
沈丘見搜尋無果,剛要跨門而出,雙眼不經意的看向門框上的雕花後,硬生生停住了腳步。
門框雕花好似一條細蟒盤旋一週,尤為末端,與其說是花卉,可細看更似蛇頭,此刻在黃昏的餘暉照耀下,顯得更加真實!
“與別處相比,偏偏就這特殊…”
沈丘心裡一喜,卻也沒有唐突,隨手撿根木棍,試探著朝蛇頭點去。
“嘶嘶嘶…”
木棍輕輕的打在門框的花卉蛇頭上竟發出尖銳的金屬聲,好像是一條鐵水灌注的大蛇在嘶吼!
“嘶…好疼!”
即使沈丘第一時間停止動作,可腦海中的嘶吼好似要震碎他的腦袋。
這還罷了,最要命的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一種莫名的冰涼傳遍全身,甚至身體也被一股巨力纏繞,就連呼吸也斷斷續續。
短短半刻,沈丘就癱倒在地,緊閉雙眼,捂著腦袋悶哼不止。
“呼呼…”
“彭!撕拉!”
兩聲巨響一前一後將幾乎昏闕的沈丘驚醒,等他雙眼虛睜,就瞥見眼前渾身浴血,左右各持兩條殘肢的寧德。
“敲個雕花,還真喚出條大蛇!”
入眼所見,一條兩丈有餘的黑色大蛇斷在面前,在回想起剛才又是缺氧又是頭疼的,沈丘後怕不已。
“長老府邸竟然藏匿妖獸?嘶…事出常態,必有妖怪。”
沈丘嘀咕一聲,也不願多想,回神後看著一旁被血奴蟲操控的寧德,是打心眼裡喜歡。
勉勵幾句,隨手打出一道靈氣給血奴蟲後,那熟悉的滋滋討好聲接連不斷。
安撫了寧德,沈丘目光落在院外的空地的大洞上。
洞寬有半丈,深不見底,只能感覺往上升騰的絲絲涼氣 ,在看地上爬行軌跡,這洞正是那條黑蛇爬出來的地方。
“這底下該不會是個蛇窟吧。”
沈丘打了個冷顫,蛇,是令他本能不願面對的一個物種,可終究是好奇戰勝了恐懼。
沈丘一咬牙,一跺腳,撿起木棍,喊上寧德,攀這坑內的坑窪,一步一步落入深處…
不過爬了數丈,洞內四壁就結滿了冰晶,冷還好說,主要這滿壁的冰霜,讓沈丘好幾次險些失手滑落。
“這下面是放了個冰山不成,怎麼這般冷…”
沈丘有些後悔,可仰頭看見已經很遠的出口,剛想咬牙繼續攀爬,怎料腳踩的冰塊突然碎裂,沒來的及驚呼,身子就墜入黝黑的深處。
一旁掛在牆壁的寧德肉眼可見的驚慌,滋滋怪叫,雙腳一蹬,下墜的速度比起沈丘還要快上幾分。
許是看追不上沈丘,寧德全身冒出白色氣流,眨眼就竄出一大截,牢牢的把沈丘橫腰抱在胸前。
“撲通…”
伴隨無數冰渣紛飛,等沈丘睜眼,周圍是一邊霧氣騰騰的世界,還有跟前滿眼心疼的寧德。
“呼…小蟲子,等我發達了,絕對不虧待你!”
沈丘長呼口氣,示意寧德將自己放下,後者死魚眼一瞪,滋滋滋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沈丘一時沒能理解,直到打出一道靈氣餵飽血奴蟲後,才得以落地。
落腳一邊冰涼,觸手查探,這洞穴底部很是狹小,到處都是刀鋒般的兵刃,稍不注意,身子就被劃開小口。
忍著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沈丘揮散眼前的白霧,總算看清了洞地的全貌。
狹小的洞底,從左到右擺放著三個半人高的冰球,除此之外,每個冰球底部,擺放著數不盡的草藥藤蔓。
看起來,好似祭祀,又像供養,格外詭異。
不光如此,走近一些,沈丘發現那冰球內似乎還凍結著某種妖獸。
看其外形,一個似猴,一隻似牛,另外一個則是破裂開來,不過從裡面形態來看,像是一條蛇。
“難不成是上面那條黑蛇?”
沈丘嘀咕一聲,想起之前的窒息感,腳下下意識的遠離了幾分。
“嘖嘖,寧德啊寧德,你到底在玩什麼?”
沈丘停下腳步,看了看身旁呆立的寧德,自言自語。
良久,沈丘吞了口唾沫,他不敢保證那兩個冰球的妖獸會不會突然出來,即使身旁有德寧,但雙拳難敵四手,再加上自己這個累贅,勝算很小。
可冰球底部那大片的草藥看的沈丘心裡直癢癢,雖說不知道是何種類,但光看聞空中那股淡淡的清香,就讓人口齒生津。
回想自從當了雜役弟子,仙沒修成,半個俸祿沒見,還捱了打,眼下這草藥赤裸裸的擺在自己眼前,根本自控不了。
沈丘眼裡慾望上升,看了看身旁的德寧,心裡有了計劃。
為了安全起見,他貓著腰攀爬上牆壁。
不怕萬一就怕一萬,真要是冰球那兩個妖獸甦醒,也好讓寧德給自己拖一點逃生的機會。
雖然不道德,但是不違心。
把這冰塊,直到往上爬出半丈,沈丘才對著底下大喝一聲:
“小蟲子,把那些花草都給我拿上來,拿多少給你多少靈氣!”
說罷,手腳並用,向著洞口而去。
而耳邊只有越來越遠的‘滋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