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謝家特意選定這日來侯府處理聘禮之事。
謝家一家子都來了,連謝老太太和三姑娘都來了。
“哎呀,可不巧了,今日早晨我家姑娘有要事要處理,怕是沒時間招待各位了。”
方管事一見謝家人一大早整整齊齊來了,也不提前送個拜帖的,不知道還以為來搶劫了呢。
吳桂枝怒意沖沖:“你家姑娘好大的做派?既然兩家已經得了太后懿旨解除婚約,那就趁早把這事給了結了,免得又出什麼么蛾子。”
謝老太太連忙上前解釋:“還請管事的通報一聲,難得我兒子和孫子今日休沐。”
謝秋和謝廷宇今日休沐,如果今日此事不能處理完,後面就要告假來處理了。
告一次假,是要被扣掉一日的俸祿的,他們謝家現在正是需要用銀子的時候,所以,今日他們怎麼也要把這事給處理清楚了。
方管事也知道,她家姑娘對這位老太太是敬重的,思慮一番便說:“那且容我去稟報。”
一會的工夫,方管事便來回話:“今日確實府中有要事,但如各位不嫌棄府中茶果,便來府中等候。”
“又要等?”
吳桂枝上次就等了一晌午,才等的自己一肚子火氣,才在外人面前失了態。
房管事補充說:“哦,我家姑娘說了,約莫要一個時辰。”
“那有勞管事了。”
老太太已經很久沒有登門侯府了,約莫是三年前蕭家全家男兒戰死戰場的時候,那時蕭長玉剛回侯府不久,侯府老太太因痛心疾首,夜夜難眠,她心中不忍,時常來侯府與老太太作伴。
現在的侯府卻比印象中更加宏偉壯觀了,完全沒有衰敗之象。
謝家人剛坐下,侯府的下人便紛紛端來各種茶果吃食伺候著。
忽然,聽見門外稀稀疏疏的走動聲,謝馨香推開花廳大門探頭去看。
“祖母,玉姐姐家來了好多人呢。”
她輕推手掌,門扉應聲而開,一陣涼風隨之湧入花廳,帶來一絲寒意,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吳桂枝正要指責謝馨香的調皮時,眼前的景象讓她不由起身來到門前觀看。
“這…這些都是什麼人啊?”
眼前約莫十幾位男人正朝著侯府大廳走去,他們手中都拿著一本厚厚的賬本,一路說說笑笑的,當然,也不免其中一兩位愁眉苦臉的。
“看著有點眼熟啊。”
謝秋也好奇來到門前過來瞧瞧,卻發現裡面幾人有點眼熟,但怎麼也想不起來。
“是張醫師!”
謝馨香認得其中一位女子,她就是張醫師張棋兒。
“什麼張醫師?”吳桂枝還以為是謝馨香胡說呢。她女兒身居閨中,怎麼會認識什麼張醫師李醫師的。
“母親,你怎不記得了,我當年得了天花,是張醫師給我治好的。”
吳桂枝當然不記得了,那時她害怕極了,生怕她女兒的病會傳給她。
謝馨香生病期間幾乎不曾近身看望過,都是蕭家主母,也就是蕭長玉的母親請了張醫師貼身照顧,才救了她女兒一條命。
那已是六七年前的往事了,當時京城天花疫情肆虐,人心惶惶的。
那時,很多人外出都帶著面紗,吳桂枝都不敢正眼瞧張醫師一眼,畢竟她可是經常近距離接觸天花患者的人。
“哦,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