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單獨戰鬥了半個時辰,累得她氣喘吁吁。
秦家人像看耍猴的一樣,一邊幹活一邊時不時瞧上幾眼。
倒是秦莜莜忙裡忙外的,一會兒給秦老太扇扇風,一會兒問問她渴不渴。
秦老太裂著乾裂起白皮的嘴巴,有氣無力的說道,“先給我拿碗水來潤潤嗓子,我還能罵你祖宗十八代!”
秦莜莜:“對,我祖宗就是蝙蝠身上綁雞毛,忘了自己是什麼鳥了。
打從墳地裡出生的時候,就被棺材板子夾了腦子。
她娘也是真幽默,喜歡生笑話。
門後面的掃把,專撿髒事做。”
秦老太:“對!她就是老和尚敲木魚,天生捱打的貨!”
“何止?她要是鮮花的話,牛都不敢拉糞了!”
秦老太:“???”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
“土狗打嗝,屎吃多了。吊死鬼打扮插花,死不要臉!”
秦老太越聽臉色越難看:“你是在罵我?”
秦莜莜:“哎呀媽耶,讓你給聽出來了。”
“你……”
秦莜莜還以為秦老太能再刷一波禮物呢。沒想到戰鬥力低下,就這麼挺過去了。
呸,給你機會也不中用的老東西!
“爹孃,大哥二哥,清理垃圾了。”
秦鐵山早就忍不住了。
曹雪梅也在摩拳擦掌。
大柱二柱一人拎著一把刀迅速向秦鐵生走過來。
秦鐵生嚇得轉頭就要跑。
咣噹一聲。
幾個小孩子合力把門栓上了。
“你,你們……”
秦鐵生沒想到,他都淪落到被幾個小孩子欺負的地步了。
關鍵是這幾個孩子還是平時他最看不起的雜種!
氣得秦鐵生拽過狗蛋兒來,揚手就要甩在他臉上,“我是你們的大爺爺!你爹還不敢這樣對……噗!”
“他姑姑都敢,更別說是他爹了。你個偽君子,真小人!老孃已經忍你很久了。”
秦莜莜提著棍子,看著捂著腦袋疼得直跺腳的秦鐵生。一腳踩在他的肩膀上,用棍子挑起他的下巴,話裡話外盡是濃濃的嘲諷。
“亂棍打狗也不過如此了吧。”
“你……”秦鐵生瞪著血紅的眸子,滿臉都是滔天憤怒。
秦莜莜距離這麼遠都能聽見他的磨牙聲,“哎呀呀!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就忍不住想咬人了?
大哥二哥,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只要還有口氣在,就給我往死裡打!”
反正過了今天,他們就要離開這個烏煙瘴氣的鬼地方了。
臨走前為什麼要帶著遺憾呢?
打,往死裡打,怎麼解氣怎麼打!
曹雪梅掐了一把秦老太的人中,昏過去的人硬生生的讓她給掐醒了。
秦老太剛睜開眼睛,就看到曹雪梅面色不善的看著她。
“你,你想幹什麼?我可是你婆母!毆打婆婆那是天理不容的事!
你要是真動了手,老天爺不會放過你,村長也不會放過你,鐵山更不會原諒你!”
秦鐵山:“我去給你拿鞭子吧。要不然把手打疼了。”
秦老太:“……到反天罡,到反天罡了!姓曹的賤婆娘要打婆……噗……”
秦老太的話還沒有說完,曹雪梅啪啪兩個耳光打過去,連牙帶血打飛了好幾米遠。
秦老太牟足了勁兒往前爬,好似後面有兇獸追著她。
“往哪兒跑?你不是叭叭嗎?天天跟別人說我,不知道跟多少個野男人睡.過。還隔三差五的來欺負我的孩子們。
老東西,老孃已經忍夠你了!今天咱們就一起算算總賬!”
此起彼伏的哀嚎聲持續了一刻鐘的時間。
秦老太和秦鐵生兩人被打得渾身抽搐不說,還面目全非。他親爹親孃來了都認不出來。整個人像是被打了充氣,浮腫了好幾圈。
“孩兒們,打開門扔垃圾了!”
幾個孩子動作麻利的拔掉門閂,將大門打開。
秦大柱和秦二柱兩人,一人提一個,像扔垃圾似的隨手丟在了門外。
砰,砰兩聲巨響!
僅剩下的一口氣,被摔走了半口。
秦莜莜嫌棄得擦了擦手,連個眼神兒也沒給他們,大手一揮,對著所有人喊道。
“走,我請大家吃今天榜一大姐送的豪華跑鴨四件套!”
縱然這幾天大家跟著秦莜莜吃了不少的肉,但是看到這麼肥美的大跑鴨,還是忍不住咽口水。
曹雪梅:“莜莜,這個餅怎麼這麼小?而且還薄的跟紙一樣。看上去白得透亮,都能當鏡子照了。一點兒油水也沒有,能好吃嗎?
要不然把娘烙的那幾張大餅拿出來給你吃?我把你給的豬油多刷了一遍,肯定又香又脆。”
“你那個油餅放著路上吃。這裡面的薄餅是專門兒吃大跑鴨的。
你們看啊。先是這樣,再就是這樣,然後一口咬進去,正好能擱嘴裡倒開。”
曹雪梅學著秦莜莜的樣子,先是拿著薄餅在上面抹了一層醬。
隨後夾了兩三片肉。
再放上蔥和黃瓜。
最後一卷,咬一口吃掉。
“嗯!!!好,好吃!油而不膩,用這樣的小薄餅正好!”
看著曹雪梅閉著眼睛吃得一臉滿足享受的樣子,大家的口水瞬間順著嘴角流出來了。
誰也顧不得擦。
趕緊拿起餅卷著吃。
“好吃好吃,俺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鴨子!”楊招娣嗦了嗦手指間的油汁,香得差點咬到了手指頭。
曹雪梅:“哼!你們都是沾了我閨女的光。以後可得對她好。不然那可真是喪良心了。”
“放心吧娘,莜莜就是俺的命根子。俺肯定會對她好的!”
曹雪梅:“嘴上抹了油就是不一樣。老孃聽著這話心裡十分得勁兒。趕緊再吃點兒。”
秦鐵山:“莜莜啊,你剛才說這大跑鴨是誰送的?”
秦莜莜嘴裡塞滿了,都有點含糊不清了:“我的榜一大姐,秦老太婆。”
秦鐵山:“……”你的姐,我的娘。咱們這輩分有點串行。
“大嫂二嫂,你們吃完了餅就趕緊回孃家通知一聲。就說我們要逃荒了,他們怎麼打算,要不要一起?”
楊招娣連忙點頭,“一會兒俺就去說。”
唯有婁曉荷越吃越不是滋味兒。
秦二柱:“怎麼了?一會兒我陪你去。”
婁曉荷從頭到尾就沒有信過有流民會來的事。
縱然那天楊靖喊流民快來的時候,她也被秦莜莜拽到現場親耳聽到了。
但是方有傑不是說了嗎?
現在書院裡一片太平,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這種事。
就連村長那裡到現在也沒有任何動靜。
就他們聽風就是雨的。
先是把家裡的東西都賣了。
今兒又把養活自己的田地也給了別人。
明兒出了這個家,晚上在哪睡都是個未知數。
誰家好人會這樣沒事找事的折騰自己?
還讓她去通知孃家人。
這是禍害完了自己家,又連別人家也不放過了是嗎?
她要是真聽了秦莜莜的話,以後也就基本跟孃家人斷絕了關係,沒臉再回去了。
所以她跟秦二柱兩人在外面轉了一圈兒,也就回家了。
趕巧了楊招娣也從孃家回來了。
不過看她眼睛都腫成核桃的樣子,情況似乎不太好。
“大嫂別哭了。咱們該做的已經做了,算是仁至義盡了,他們不聽是他們的事,咱們做兒女的已經盡了力了,也不枉他們生養了一場。”
楊招娣的心裡還是很難受:“他們咋就不聽呢?俺說得可明白了。
都告訴他們流民快來了,再不跑就來不及了。跟咱們一起跑吧,有莜莜在肯定會躲過去的。”
秦大柱:“他們咋可能會聽?壓根兒就不相信你!連大門兒都不讓你進去,就像打發叫花子一樣被拿著棍子趕出來了。
哼,像他們這種不識好歹的東西。躲不過去更好。
那一棍子下來,差點兒把你的腦袋打開了花。
我還沒找他們算賬呢。還想讓莜莜帶著他們跑?想得美!”
秦莜莜雖然沒有瞅見當時的情況有多麼的兇險,但是光聽她大哥的這番話,還有那股子壓不住的怒氣,也知道楊家人定然又沒幹啥好事。
不然他大哥一向能忍,不是個輕易會罵別人的性子。這會兒都壓不住火了,可見那些人得幹了多麼卑鄙的事。
遇到這樣的,被流民一刀子捅死都是善良的。恨不能千刀萬剮了。
但,那畢竟是大嫂的孃家人,得讓她自己做決斷。免得日後提起來了,會成為她和大哥之間的疙瘩,影響夫妻之間的感情。
“二哥,二嫂那邊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