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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猛地一揪。
一般求我親手接管的案子,嚴重程度幾乎都是要被判死罪的。
打開手機,幾條視頻信息接踵而至,是案發當時車內的錄像。
坐在駕駛位的人並不是蘇輕羽,而是傅寒山。
他單手開著車,另一隻手遊走在副駕駛的蘇輕羽腰間,她喝得醉醺醺的,衣衫凌亂,幾個用過的套還散落在她白皙的大腿上,淌著不明液體。
蘇輕羽呻吟一陣,迷迷糊糊地說道,“寒山,我一點也不想回家。”
“我聽你的話,嫁給他,捲走了他所有的本錢,你什麼時候才能娶我?”
傅寒山眼眸一轉,掏出了一包粉末。
“顧逸對山藥過敏,但凡吃一點就會死,對吧?”
“我特意找人研製過了,無色無味。”
蘇輕羽有些遲疑。
“是,之前顧逸有錢的時候罵過你小白臉,我一直幫你記著,比你更恨他。”
“可他現在沒錢了,痛苦得和死了沒區別,要不還是算了……”
話音剛落,車輛就撞上了一個年邁的老人。
傅寒山不僅沒停,反而猛踩油門,再次從老人身上碾壓過去。
“剛剛開得太慢了,死老頭離車窗太近,說不定已經聽見了!”
蘇輕羽慌張握住他的手,顫聲道,“寒山,你別怕!”
“出了事,我來頂罪!”
她愛他,愛到心甘情願為他坐牢。
錐心之痛逼得我幾近窒息。
我緩緩俯下身去,捶了好幾遍胸口,才順上氣。
原來我的資金不是被黑客轉移,而是被她全部雙手奉給了傅寒山。
破產這幾年,我被競爭對手暗害,無論去哪上班,老闆動輒就是侮辱打罵。
可只要一想到蘇輕羽買LV包時的笑容,我就會發狠似的繼續工作。
但無論如何,她都沒有給我喝下那包山藥粉。
或許,或許她還是對我,有一點點的眷戀和不捨吧?
心裡極度糾結時。
門忽然被推開。
蘇輕羽神色猶豫,捧著一杯略顯渾濁的水走了進來。
我的心瞬間涼了大半截。
很明顯,這杯水摻了那包山藥粉。
蘇輕羽走過來,輕聲說道,“還在生氣?”
“剛泡了杯蛋白粉,你趁熱喝一點吧。”
我失魂落魄地捧過水杯,靠近唇邊時,忽然一頓,將杯子放在了桌上。
“蘇輕羽,我們離婚吧。”
“離婚案,律所會幫你辦好的。”
蘇輕羽皺緊眉頭,疑惑地盯著我。
“不喝就不喝,怎麼突然說這個?”
“我把寒山的孩子生下來,你也可以無痛當爹,享受養娃的快樂。”
“虧你還是個男人,一點遠見都沒有。”
又是個好打算。
她知道傅寒山靠不住,管生不管養,無法給孩子提供穩定的生活,不如我性格沉穩,事事有擔當。
可我怎麼還會和之前一樣傻?
我沒再回應,開始收拾行李準備離開。
在待著的每分每秒裡,我都控制不住的噁心。
蘇輕羽拽住我的袖子,有些緊張地問道,“究竟是怎麼了?”
“你要是堅持鬧脾氣,我不會慣著你!”
“一旦你走出了這個門,明天庭審結束,我就簽字離婚,到時候你後悔也沒用了!”
我一言不發,手上的動作沒停下,利索地走到了玄關將門推開。
一打開門,在門口等候多時的傅寒山,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輕羽,怎麼不接電話?”
“我剛學了新的產前按摩手法,有助於胎兒發育,只不過要全裸……”
“你那個廢物老公應該不介意吧?”
我平靜地搖搖頭。
“不介意。”
蘇輕羽羞得漲紅了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裝什麼大度?”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滿腦子只有那些汙穢!”
“寒山哥特意學了按摩,可你呢?有在乎過這個孩子嗎?”
心裡的噁心如觸手般生長,攪得我心煩意亂。
我怒極反笑。
“我還沒蠢到要幫你養孩子的地步。”
“你們現在要是跪下來給我磕兩個頭,我還願意放你們一條生路!”
傅寒山衝過來,狠狠給了我一拳。
“你都破產了,還這麼高高在上?”
“老子可花了大價錢,今天就算是把你弄沒了,明天官司照樣能打贏!”
說完,他就抄起杯子,要強行灌進我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