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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以川是第三天中午才回來的。
一進門他就迫不及待的進廚房查看藥渣。
沒找到，皺著眉頭質問我。
“你不是答應我了嗎？怎麼一點藥渣都沒看到？你要我說多少次——”
我坐在沙發上頭都懶得抬，冷冷回答：“藥罐摔碎了。”
他極力剋制住不耐煩。
“摔爛了你跟我說啊！我交個跑腿重新再買一個不就行了？老中醫囑咐了這個藥不能斷，你怎麼就是聽不進？你還想不想跟我生孩子？”
說著他就打開手機，喃喃自語要再多買一個療程。
並未察覺到我漸漸沉下去的臉色。
我冷不丁開口：“你身上怎麼有傷？”
他聞言一愣，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開車的時候追尾了，沒事兒有保險。就是車送去維修了，這幾天我就先開你的車吧，你請幾天假。”
“哦。”
話音剛落，陳以川再次愣住，覺得不對又不知道哪裡不對。
自從我被檢查出不易有孕，對他就一向溫柔順從。
從未用這樣冰冷的態度跟他說話。
我盯著他的眼睛，試探詢問：
“陳以川，咱要不然不生了吧，我們院有一例孕婦羊水栓塞的病例，孩子保住了但是母親卻死了。我害怕。”
雖然是揣著答案問問題，但我想讓自己心死的更徹底一些。
陳以川瞬間暴躁，語氣染上幾分怒意。
“你還是個醫生呢，這些都是幾萬分之一的概率，都像你一樣擔驚受怕的，人類都要絕種了！”
“別的女人都巴不得生個孩子，就你推三阻四的，你受孕本來就已經比別的女人要困難了，不好好努力生，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氣的我想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言論。
不生孩子的人生沒意義。
那為何林韻可以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
而我身子孱弱，極有可能躺在手術檯上下不來，這樣也必須給他生個孩子？
陳以川，愛不愛太明顯了。
怪我從前瞎了眼。
恐懼和憤怒在心底瘋狂肆虐，對陳以川的最後一絲期待也徹底消失。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沒有應答。
他覺得自己說重了些，也軟和下來。
“老婆，咱們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你安心調養身體就行，我把我媽接過來給你煎藥，省得你辛苦。”
何來辛苦，命苦罷了。
我平靜地開口：
“你還要去出差嗎？”
陳以川面色有一瞬僵硬，很快又恢復如常。
“嗯呢，為了咱們孩子。”
可是，陳以川，我們永遠都不會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