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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麼嚴重？醫生怎麼說的？為什麼不打石膏？還好得了嗎……”
看到他原本一雙長腿，此刻左腿費力撐地，右小腿嚴重變形蕩在空中，她心裡就像澆了油，怎麼都滅不了。
那群人明明答應她只是警告一下，怎麼會弄成這樣！
難怪最近情緒不對，他原本是健全的人，心裡該有多麼難受。
想到這些，心裡越發的難捱，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哽咽著衝進他懷裡。
“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兇你，你明明這麼難過，我……”
女人的語氣溫柔極了，是他曾經無比渴望的，可現在只讓他作嘔。
她犯了錯就靠著這些虛假的道歉就能讓他原諒，永遠不可能！
顧承安奮力推開了她，當著眾人的面從水裡撈出連衣裙，一字一句說得清楚：“我顧承安有姐姐，不是沒人要的窮酸野人！這條裙子是我買給我姐的！”
剛才那些議論的人癟嘴笑笑，他們根本不信。
唐書婉拉他的手，讓他平復心情。
“我知道你心裡難受，別說這些了，我帶你回屋休息。”
劉燁衝過來攔在唐書婉身前，猶豫道：“不是約好今天去買上大學的東西嗎？我們快走吧，晚了店裡就沒有貨了。”
唐書婉不放心顧承安，執意拉著他一起走。
“和我們一起去吧，我賠你一件衣服。”
連衣裙壞了，顧承安想著再去挑一件便同意了。
一路上，劉燁一直和唐書婉討論上大學的事情，字裡字外想用上大學來刺激顧承安，他置若罔聞沒有說一句話。
唐書婉盯著顧承安發白的臉色，主動中斷了這個話題。
到了店裡，老闆一眼就認出了顧承安：“小子怎麼又來了，是回去驗了不合你姐的尺寸嗎？這尺碼絕對合適了，你姐一米七的個子已經是最大碼了。”
唐書婉恍然大悟，想到那件泡在水裡的連衣裙確實要比自己平時穿的衣服大很多，她誤會顧承安了，他真的是買給他姐姐的，愧疚溢於言表，“對不起，我……”
“我來買吧。”
劉燁爭著數出幾張布票，遞了出去。
“老闆，再拿一件剛才的衣服。”
老闆為難道：“這是最後一件沒貨了。你要是買同品牌的連衣裙可以，但這布票可遠遠不夠。”
“不夠？”劉燁詫異極了，“八張布票還不夠買件連衣裙？”
“這是最新款最流行的料子，要二十張票。”
“我們全家就沒買過這麼貴的衣服，村長媳婦套裙都只要六張布票，你要二十張，騙誰呢！”
劉燁一口咬定顧承安和老闆串通，拉著唐書婉就要走。
“他在訛人，不就是條裙子，我回去讓媽做一件還給他得了。”
旁邊幾個客人捂著嘴笑。
“哪裡來的鄉下人，連牌子都不認識來什麼商店。”
這些人的話讓唐書婉心寒，她壓低了聲音質問顧承安。
“你故意這樣弄得人家笑話劉燁，你滿意了？”
怎麼又變成了他的不是？
“我故意？是他要付錢，一切都是他在鬧。”
她掛著臉，從包裡拿出三十張布票，全都甩在顧承安臉上。
“別以為仗著有幾個臭錢就在這裡耀武揚威，劉燁是鄉下來的，他是窮，但也不是任你欺負的。我欠你的會還給你，別牽扯別人。”
她欠他的何止又這些？
顧承安沒有撿那些布票，自己遞出了二十張票，讓老闆拿了別款式。
等買完所有的東西，他忽然看上了一個人造革包，想著上學時可以用到。
唐書婉注意到了他的心思，又自知剛才的話重了一點，主動說：“你喜歡這個包？要不看看別的書包，高中書多放不下的。”
他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我喜歡，我自己買。”
唐書婉愧疚於弄壞了顧承安的裙子，沒多想就付了錢，將包替他背上，臉上的笑容就止不住。
“你喜歡就好。”
三人剛踏進院子，王嬸喊住了顧承安。
“小子，小賣部那邊有你電話。”
唐書婉警覺道：“誰會找你？”
“我姐！”
心臟緊張地怦怦跳，顧承安轉身拄著柺杖就往回走。
是姐姐，是姐姐要來接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