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硯沒想到,他就是見天快亮了,才叫醒懷裡的小貓。
剛把西顧從懷裡鬆開,他就轉身化個獸身的功夫,西顧就揉著睡眼惺忪被一團黑影叼走。
少女的尖叫,和一陣刺耳的啼鳴同時響徹天空。
他想猛然跳起去咬那可惡的飛行獸人,可蘆葦外就是沼澤,他根本跳不起來。
看著他的阿顧在半空中驚慌失措,他的心都快碎了。
“你別碰她!該死的,我要殺了你!”
可對付飛行獸,本來就是他的短板,這又還在沼澤地,即便他不太容易陷入沼澤中被吞噬,但稀稠的泥濘還是很大程度的限制了他。
很快,沼澤邊緣的亂石路上,那隻飛行獸人的同夥也來了。
七八個流浪獸人,一起撲上來困住他。
撕咬撞擊,反正雄性之間打架的殺招,他們全部用在了塗硯身上。
塗硯不想跟他們糾纏,他只想追著那帶走西顧的飛行獸人而去。
卻因無暇轉身,被一牛頭狠狠撞歪鱷頭。
一口淤血,也隨之噴濺而出。
同時,他的豎瞳都跟著震顫了幾下,視線瞬間變得模糊。
等塗硯強撐著頭暈目眩,狠狠摔動鱷頭,才勉強讓自己視線恢復清明。
再次望向天空,他的阿顧已經因為筋疲力盡,由那飛行獸人拖著飛向高空。
一天之中,弄丟西顧兩次,他怎麼能夠這麼沒用?
目眥欲裂的望著空中的黑影越來越遠,塗硯近乎發狂的邊緣,一聲獸吼,“阿顧!”震得那片蘆葦地東倒西歪。
那幾個流浪獸人見巨鱷獸息如此強大,殺了這麼久都殺不死,剛才不要命撕咬他的勇氣,瞬間耗盡。
這時再想逃,卻已經來不及。
不僅是在沼澤中轉頭的龐然大物,更是他們剛才一時衝動,涉足進了沼澤地。
此時光是站在泥濘中,他們的腿就已經拔不出來了。
直到這一刻,蛇獸人才恍然大悟,對著狗蝠獸人飛遠的方向咆哮。
“缺臉的怪胎,你竟敢陰我們!啊!雜種,你這個不祥的雜種!”
牛獸人也在被拋棄的絕地中醒悟,“……冷杉!你這個卑鄙的傢伙,我們可是盟友啊!”
巨鱷獸人此時已然殺紅了眼,幾個四肢陷入泥裡的流浪獸,被他一口一個咬掉獸首……
而被飛行獸人帶離沼澤後,迎著冷風,西顧只覺得吹的她都快僵硬失去知覺。
直到清晨的第一抹晨光打在西顧早已冰冷的臉上。
她才從這絲溫暖中,找回身體的溫度。
透過裹挾的獸皮,西顧視線環顧,這才發現自己已是身處沼澤大地的高空。
身在其中的時候只覺得沼澤大,沒想到飛入高處,黑暗沼澤更大!
這要是不小心掉下去,還不得摔個稀碎?
之後又不知飛了多久。
西顧只感覺天都已經完全亮了,耳邊的風卻還沒停的意思。
直到飛入一片高聳的密林,突然陽光變得暗淡許多,西顧忍不住從獸皮裡探出小腦袋,入目便是參天的大樹。
而那抓她的飛行獸人,像是對這一片很熟悉,七繞八繞的,就將她帶到一處樹洞。
只是,那飛行獸人並沒有進洞。
而是懸在洞口,一把將西顧摔了進去。
西顧從獸皮裡滾落,一頭撞在樹壁上,瞬間額頭腫起大包。
等西顧朝扔她的始作俑者望去,那樹洞口就只剩下一個快速展翅的背影。
唯一能看清的,就是那對沒有羽毛的碩大翅膀,看得西顧有些茫然,“這是什麼種族的鳥獸啊?”
飛行獸人什麼的,她在小西顧的記憶裡見過不止一回了。
因為獸世大陸的主要信息傳達,和重要的商業運輸,基本都是靠飛行獸人來完成。
所以那些稍微大點的部落裡,本身就存在招募的飛行獸人。
小西顧和她的阿父阿母,所在的拉夏部落群,就有專屬的飛行部族。
就像她的阿母,就曾有一個白鴿獸夫。
那位白鴿阿父,常常會在任務結束後,給幼年期的小西顧帶回各種外界的小玩意。
每次他回來,小西顧都是阿母的所有獸崽中,最開心的。
只是,這位白鴿阿父,終究只做了她阿母三年的獸夫。
一次部落遭遇兇獸群襲擊,白鴿阿父為了保護阿母和幼崽們,只能孤身引開那些嗜血的兇獸。
從此,便一去不回。
等到部落裡的搜尋隊找到他時,他已經是一具死在懸崖邊緣的乾屍……
基於這位白鴿阿父的美好回憶,西顧也算對所有飛行獸人,整體都有個良好的基礎印象。
只是叫她沒想到的是,這位禿毛的‘鳥族獸人’,自從把她丟進樹洞,就沒有要管她死活的意思了。
從天沒亮,將她抓來。
然後一直等到樹洞外的陽光又開始西斜,再到太陽逐漸變得不那麼溫暖。
最後夕陽西下!
那禿毛鳥人就像從沒出現過一樣,連根鬼毛都不見。
要不是西顧還有系統包裹裡的幾支能量劑,她恐怕都得直接餓死,或是渴死在這參天高的樹洞裡。
無措的將腦袋趴在樹洞口,張望了一整天。
眼看從白天又即將進入黑夜。
西顧突然有種不適應的情緒滋生。
這三個夜晚,她都是跟塗硯依偎著一起睡,不僅是塗硯身上暖和,更是三個晚上的依靠,讓她已經不知不覺中,生出一些不一樣的情愫。
只是她自己還不明白而已。
天色越來越暗,繼續望著洞口,好像也等不來什麼。
西顧終於不再對那禿毛鳥人抱有期待。
是她先入為主了,不可能所有的飛行獸人,都是白鴿阿父那樣的好爸爸。
想通這點,西顧才懨懨的縮回樹洞最裡邊角落。
其實樹洞也不大,就剛好她的人身平躺一個大字型,基本就佔滿了。
之所以她要縮到最裡面,完全是她擔憂,怕自己睡著後會不老實,要是翻個身從樹洞口掉下去,她可不敢保證這次狗系統還捨得透支積分來救她。
把自己賣了給商城做任務,這種髒事,她可不願意再做第二次。
好在白天無聊的時候,她又去翻了新手禮包的那把摺疊小刀,點擊後,顯示緩衝時間結束就在今晚了。
過了三天手裡沒‘刀’的日子,她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雖然新手禮包裡的小刀看著是小了點。
但總比什麼也沒有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