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你太狠心了!就算您不喜歡柳兒,可她畢竟懷著孕,您能麼能罰她跪在外面?”
“柳兒身體一向虛弱,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見了紅,肚子裡的孩子若是出了什麼事……”
沈昭睜開眼,就聽到長子蕭承嗣的憤怒質問。
蕭承嗣雖非她親生,但她自問對他和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並無區別,讓他襲了承恩伯的爵位,又一路將他扶上國公之位。
結果呢,蕭承嗣卻聽信妾室柳兒的挑撥,以為是自己害死了他的生母,母子離心,後來又認為柳兒腹中孩子為她所害,竟趁她生病時將她禁錮在內院,任由她被病痛折磨,最後一副毒藥毒死。
老天垂憐,讓她重生。
恰好,正是柳兒“流產”的這一天。
柳兒虛弱的躺在床上,臉色蒼白,蕭承嗣大叫著讓下人去找大夫過來,可沒有沈昭的命令,誰也不敢應聲。
“母親!你當真如此狠心,要看著柳兒一屍兩命?”
柳兒強撐著從床上起來,淚盈於睫:
“公子,您不要同老夫人置氣,為了我傷了你們母子之情,並不值當。”她眼淚簌簌的往下掉,“怪我自己命賤,入不了老夫人的眼,也是我們的孩兒沒福氣,不能到這世上看上一眼……”
這個老虔婆,一向偏心那孫氏,自己進府以來,沒少受她的刁難!不過一個死了丈夫的老女人,整日耀武揚威給誰看!
她倒要看看,蕭承嗣要是以為是這老虔婆害死了她的孩子,她還有沒有好日子過!等這老虔婆沒了,還怕收拾不了孫氏那個軟貨?
柳兒眼淚簌簌的往下掉,狐媚的眼中卻閃爍著惡意的精光。而蕭承嗣全無察覺,聽著她的哭聲,胸口不由得升起一股怒火,對沈昭的不滿愈發濃重。
“母親,我知道我並不是你親生的,你一向偏疼二弟,我也不說什麼。可你就是再不喜歡我,柳兒肚子裡的孩子畢竟是無辜的,你這樣未免太過分了!”
沈昭冷漠的看著眼前這對蠢男賤女。
今日柳兒對她不敬,遭她斥責又公然頂撞,自己氣不過才讓她罰跪,誰知竟然見了紅!
她以為柳兒又在裝模作樣,不過跪了一刻鐘,怎麼會見紅?便執意不肯讓人請大夫,想讓蕭承嗣看清楚這個女人的真面目,誰知那孩子真的流掉了,自此蕭承嗣恨上了她,母子之情就此泯滅!
也是後來她才意外得知,原來柳兒腹中懷著的根本不是蕭家的血脈,而是與人通姦揣上的野種,怕生下來被人發現不對,才故意頂撞她,想要將惡名栽贓到她的頭上!
沈昭盯著伏在蕭承嗣懷中泣不成聲的柳兒,眼中一片冷意。她低聲和自己的大丫鬟雪蓮交代了些什麼,雪蓮應聲而去,不多時抱著一個匣子回來。
沈昭將養元丹取出,不緊不慢的走到床前,蕭承嗣驚疑不定的看著她,“你——你要做什麼?”
沈昭卻沒那個好心情跟他解釋,讓人取了溫水過來,就一把掐住了柳兒的下顎,柳兒驚慌不已,以為這老虔婆是想殺了自己,當即掙扎起來:
“伯爺!伯爺救我!太夫人要殺了我!要殺了我們的孩子!”
“按住她!”
沈昭厲聲吩咐,柳兒被人按住動彈不得,蕭承嗣大驚失色,想要救人卻也被下人攔住,奮力掙扎著怒吼,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沈昭將那顆丹藥灌進了柳兒的肚子裡,眼睛都要紅了:
“沈氏!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柳兒和孩子要是出了什麼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聒噪!”
沈昭不耐的掃過去一眼,走到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下,柳兒伏在床沿不住乾嘔,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哭著求蕭承嗣救她!
“太夫人,郎中來了!”
蕭承嗣就像是瀕臨死亡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把將郎中拖到了床前:“郎中,快,你快瞧瞧柳兒和她肚子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