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小美一直緊緊地抓著我的手臂,她的掌心裡全是汗水,“他不會有事吧?”
我向她搖了搖頭。
付小美很快認清了現狀,我們現在已經自顧不暇了,實在管不了他人的死活。
我們打了飯,找了角落裡的桌子坐下。
飯菜很簡單,只有白菜煮豆腐和帶稻殼的大米飯,而且豆腐已經餿了,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常歡只吃了兩口就哭了。
她一邊哽咽一邊說,“我受不了了,我想回家……”
我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別哭了,先吃飽肚子再說,把自己餓出病來就真的回不去了。”
此時,一個巡邏的保安朝我們走了過來,厲聲喝道:“吃飯不許說話!”
常歡登時嚇得連哭都找不到調了。
她端起碗,強迫著自己把餿掉的飯菜吃下去。
我看著她,心裡一陣酸楚。
她和付小美都是富家嬌嬌女,從小養尊處優,哪受過這種罪。
我倒是經常吃張亞娟和秋暮蓉剩下的剩飯、冷飯,已經習慣了。
囫圇吃完飯後,我又要去阿贊雲的房間洗那個冷水浴。
雖然不用和宿舍裡的人搶廁所也挺好,但那個冷水浴的感覺是真不咋地。
尤其是阿贊雲唸咒的時候,每次我腦海裡都會閃過一些奇怪的畫面。
彷彿屬於我,卻又從未發生過。
路過走廊的時候,我看到那個吃飯時被拖走的青年,正被那兩個保安從走廊的另一頭拖出來。
他渾身溼漉漉的,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死是活。
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要不是我記住了他那件李寧T桖,估計他親媽來了都認不出。
我不敢多看,快步走進了阿贊雲的房間。
關上木門後,阿贊雲已經坐在木桶前等我。
她雙眸微闔,張口便是一個字,“脫。”
我撇了撇嘴,脫下自己的衣服,坐進木桶裡。
冰冷的水浸透我的身體,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我想起蘇棲野的話,這是極陰之水,怪不得這麼冷……
阿贊雲開始誦唸經文,我閉上眼睛,意識逐漸模糊,那些光怪陸離的畫面又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我彷彿置身於一條銀河邊上,周圍是無盡的火焰和扭曲的空間。
隱約間,我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周身被熊熊烈火包裹,看不清面容,卻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強大而妖異的氣息。
我想要靠近,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擋。
畫面一轉,我又回到了冰冷的木桶中,阿贊雲的唸咒聲越來越急促,我感到一陣陣刺骨的寒意侵襲著我的身體,彷彿要將我的靈魂凍結。
我咬緊牙關,努力保持清醒。
不知道過了多久,阿贊雲終於停止了唸咒,我緩緩睜開眼睛,渾身溼漉漉的,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阿贊雲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她遞給我一條毛巾,冷冷地說道,“擦乾。”
我接過毛巾,擦拭著身上的水珠,心中卻在回想著剛才那些奇怪的畫面。
今天阿贊雲居然沒有看著我離開,而是進了裡屋。
我悄悄跟過去,透過門縫,發現她正在換衣服。
裡屋光線昏暗,阿贊雲背對著我,緩緩褪下身上的袈裟。
那蒼老斑駁如枯樹的皮膚上,有一塊巨大的紋身。
紋路的形狀很特別,像是一隻展翅欲飛的仙鶴。
正是阿贊雲供奉的四面神像中,其中一面所持的那隻鶴。
但緬北地區怎麼會有仙鶴呢?
這不是熱帶季風氣候該有的鳥類啊,難道這個邪神是華夏地區過來的?
就在我盯著那紋身出神的時候,胸口忽然傳來一陣異樣的悸動。
是我一直貼身戴著的狐仙佛牌,它在微微顫動,彷彿有什麼東西要破殼而出。
蘇棲野,他怎麼了……
“你在看什麼?”阿贊雲的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
她穿好衣服,轉過身,用白瞳冷冷地睨著我。
“沒,沒看什麼……”我支支吾吾說道。
“神明已經得知我找到了合適的人選,特意派了手下來接應。”阿贊雲面無表情對我說道,“再過幾天,他就會到了。”
我心猛地一沉。
他們連四十九天都等不了了嗎?
我必須在那個所謂的手下到來之前逃出去,否則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
回到宿舍,付小美和常歡都已經睡下了,這是我們一天之中難得的安穩時光。
我沒有打擾她們,悄悄地爬上自己的床鋪,剛躺下,就感覺一陣熟悉的木質氣息襲來。
是蘇棲野。
我猛地睜開眼睛,果然看到他那張魅惑眾生的臉出現在我的面前。
他慵懶地倚在我的枕邊,一雙狹長的狐狸眼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你怎麼又爬到我床上來了?”我把被子往上拽了拽,警惕地看著他。
“你的記性是真不怎麼好。”他散漫開腔,帶著一絲蠱惑人心的味道。
“我沒忘。”我皺了皺眉,“從我的床上下去!”
蘇棲野挑了挑眉,從我床上站起,卻把我也拽了起來,俯下身,將我抵在水泥牆上。
像那天一樣,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後頸,帶著淡淡的松木味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妖異香氣。
我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卻被他牢牢地禁錮在牆壁和他的身體之間。
這個姿勢讓人感覺很羞恥,就像動物在交姌……
“你能不能換個……”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捂住嘴巴。
下一秒,尖銳的犬齒刺破了我的皮膚。
熟悉的刺痛感傳來,我忍不住悶哼一聲。
“唔……”
他開始吮吸我的血,動作輕柔而緩慢,像是在品嚐什麼美味的佳餚。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在流失,身體逐漸變得虛弱無力。
但我卻無法掙脫,只能任由他吮吸。
我發現每次蘇棲野出現的時候,周圍都像是被施了結界一般,宿舍裡的其他人根本聽不見我們的動靜,也看不到他的存在。
這讓我稍稍安心了一些,至少不用擔心被她們發現。
陡然,我感覺他低頭輕輕舔舐著我脖頸上的傷口。
溫熱溼潤的觸感傳來,讓我一陣顫慄。
神經末梢傳來難以抑制的快感,想要推開卻根本無法動彈,在巔峰來臨時甚至無法剋制地去抬頭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