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吃了三個雜糧窩窩頭,喝了一碗看不出是什麼的糊糊,依舊吃得噴香。
能嚐到食物的味道,實在太美妙!
她摸了摸有些微微凸起的小肚子,才放話允許林嬌他們開始吃早飯。
“今兒我跟江望進山,你們在家清理屋頂和院裡的積雪,如若不然……昨晚那根木棍的下場就是你們的下場!”
她在心裡暗自嘀咕,楊二丫咧?楊二丫咧?楊二丫怎麼還不來咧?
她想助林嬌一臂之力,讓江成文徹底相信林嬌。
以為抓住了光,看見往後餘生的希望,最後不過是夢一場,懷著不甘活出腐爛的人生,才最是痛苦。
前世江望已經替她復仇……算他為她復仇。
重活一世,她無法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心無芥蒂地面對江成文他們,她要他們一步步走入深淵,自取滅亡。
林嬌他們的心情極為複雜,心裡對林溪充滿了怨言,礙於她力大無窮和隨時瘋傻的本事,不好明著招惹她。
林嬌在心裡琢磨著,等回門那日要如何告狀,聯合江家人和孃家人對付林溪。
楊二丫沒讓人失望,在林溪耐心還未失去之前,猶猶豫豫敲了敲院門,走了進來。
“那個……我來找林溪……林溪,你能出來嗎?我有話想跟你說。”
林溪給了江望一個安心的眼神,跟楊二丫走到小院的角落。
“下著雪呢,有話快說,有屁別放!”
楊二丫低垂著頭,看見稀稀拉拉飄落的小雪花,內心十分憋屈。
為什麼?
為什麼林溪這種又瘋又傻還粗魯的人能嫁給江望?
為什麼林嬌要換親?
如果江望娶的是林嬌,她還沒這麼不甘心。
從名字就能看出來,林嬌在林家是得寵的,為人溫柔,勉勉強強配得上江望。
沉默是金的話,楊二丫早就富甲一方了!
林溪敲了敲她的腦袋:“說話。”
楊二丫回神:“林溪……江望對你好嗎?我的意思是,你自幼跟成文哥有婚約,你們才是一對啊!
錯了!錯了!全都錯了!
成文哥是村裡最有文化的人,今年肯定能考上秀才,以後就是舉人、是貢士、是進士,你跟著他能當官夫人的啊!
再說江望對誰都冷冰冰的,他能對你好嗎?”
林溪一臉的感動:“所以……你是在替我鳴不平?”
楊二丫點點頭:“我就是覺得……覺得你吃虧了。”
這人說話吞吞吐吐的,林溪沒耐心跟她耗,只想早些跟江望上山,看看他存的小金庫。
“我聽林嬌說,你喜歡江望。”
“不、不是……你別信林嬌,她、她不喜歡你,故意給你添堵。”
“哦?那你發誓。”
“什麼?”
“你發誓,如果你喜歡江望,那你只能嫁給年逾古稀的老頭,而江望會斷手斷腳還會毀容。”
楊二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也太狠、太惡毒了吧?
她越發覺得林溪配不上江望。
她看了眼站在屋簷下的江望,還沒來得及收回目光,就看到江望像是被什麼髒東西盯上了一樣,迅速縮回屋裡。
她心神為之一振,心說,江望這是害羞吧?其實江望也對她有意思吧?
林溪再次敲了敲失神的楊二丫的腦袋:“發誓,或者承認你的心思。”
楊二丫壯著膽子道:“承認會如何?你會跟他和離?”
林溪當即扯開嗓子大喊:“江望,楊二丫喊我跟你和離,她想讓你二婚娶她!”
楊二丫:“!!!”
屋裡,江成文眼神微閃,跟林嬌對視一眼。
應驗了!
江望:……晦氣!
他急急忙忙從屋裡跑出來,扛起林溪就往外飛奔,活像後面有惡狗在追。
顛顛的,林溪難受。
“放我下去,否則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最毒婦人心!”
江望簡直要氣死了!
什麼和離,什麼娶別人,真是會往他心裡扎刀子!
氣歸氣,他還是將林溪放了下來,只是固執地牽著她的手。
林溪感到好笑,見路上沒人,踮起腳尖在他耳垂處親了親:
“還生氣嗎?”
江望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翹:“生氣?生什麼氣?我是那種會生氣的人嗎?
欸!我就知道你喜歡親我,早晨起來要親我,出門要親我,上山的時候不會還要親我吧?”
江家。
林嬌鬼鬼祟祟地拉住楊二丫:“二丫,我告訴你,但你不能告訴別人!其實江望一點都不喜歡林溪,他是迫於林溪力大無窮不敢反抗。
江望挺好的,長得俊,還會打獵,可惜我心儀之人是成文哥哥,否則也捨不得把他往火坑裡推。
要我說,他跟林溪在一起,還不如娶你呢!”
原本楊二丫想質問林嬌,是如何看出她喜歡江望,又為何要告訴林溪,這會聽了這番話,心裡一點氣也沒了,還十分受用。
“那你為什麼不跟他退親,再嫁給成文哥?”
“你以為我不想?還不是家裡不同意!你要是對他還有那種心思,我有辦法……”
此時的林溪,並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算計。
她看著眼前高大的山,還沒開始爬就有些退縮。
“要不我在這裡等你,你把小金庫挖出來,再拿來給我?”
江望搖頭:“不行。我想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他點了點自己的臉頰:“親我一口,我揹你進山。”
林溪失笑,如他所願在他臉上親了下。
江望一臉的得意:“看吧!我就說你喜歡親我,上山也要親我!”
他蹲下身子,示意林溪趴到他後背上。
旁邊小土坡鑽出來一位年近五十的男人:
“哎喲喲,不愧是新婚小夫妻,看得朱伯伯心裡都甜了!”
林溪把腦袋埋在江望背上,不聽,不看。
江望的耳朵霎時間紅了:“朱伯伯,你怎麼會在這裡?”
朱伯伯嘆氣:“昨天中午你們長青哥吃過你們的喜酒後,跟我說要進山一趟,結果一夜未歸。我就想著到山裡找找,沒想到碰見你們小兩口。”
林溪抬頭:“朱伯伯,您回家去吧,我們正好要上山,順便找找長青哥。”
朱伯伯搖了搖頭:“那怎麼行?你連爬山都要人背,朱伯伯哪好意思……”
話還沒說完,就見林溪從江望後背上下來,三下兩下將一棵腦袋粗的樹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