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空軍戀戀不捨的收回視線:“你腿怎麼了?”
“抓殺人犯時,捱了一槍。”
趙寧:“你這是瞧上姜同志了?”
孫空軍嘆了一口氣:“我瞧上有什麼用,她又沒瞧上我。”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看著趙寧:“你在追女同志這方面挺有經驗的,教我幾招唄!你也不想看我一直打光棍是不是?”
趙寧心思轉的飛快:“沒問題,不過你怎麼認識的姜同志?”
…………
姜苒看著開門的章阿奶,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奶奶,我可想你了。”
“你有沒有想我呀!”
面對如此熱情的姜苒,章阿奶顯得有些侷促和不太適應,她輕輕拍了拍姜苒的後背,嗔怪道:”你這孩子,都多大了,還這麼摟摟抱抱的,像什麼樣子,趕快鬆開。”
姜苒笑嘻嘻的鬆開她,轉而挽住她的胳膊,往堂屋走時這才注意到院子裡發生了許多變化。
原本略顯冷清、孤寂的小院此刻卻是生機勃勃的,牆角處兩隻大白鵝正悠閒地踱步覓食,不遠處還有一隻胖乎乎的小黃狗,搖著尾巴歡快地奔跑嬉戲著。
西北角的位置,不知何時種下了一株葡萄藤,自己之前送她的鮮花,則被她移種到了一個漂亮的花盆裡,此時,這些花兒開得正豔,顯然是章阿奶細心照料後的成果。
堂屋內放著一臺縫紉機,上面放著裁剪好的衣服,章阿奶剛才應該是在做衣服。
“阿奶,你教我做衣服好不好?”
原主不會做衣服,她就更不會了,自己現在穿的所有衣服都是買的,在衣服還沒有大規模生產的年代,買一件布料款式都還不錯的成衣,需要花上很多錢。
她‘假千金’的身份很快就會曝光,到時那還好意思再花姜家的錢,即便日後找到工作,一月頂多也就幾十塊錢,她大手大腳慣了,估計到時候都不夠她花的,所以學會做衣服很有必要。
“好!”
一個教的認真,一個學的也很認真,很快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姜苒看了一下腕錶道:“阿奶,我現在要去一趟百貨大樓,你要不要捎帶什麼東西?”
章阿奶:“替我買包紅糖吧!”
“成,我大概十一點半回。”
章阿奶點點頭:“吃麵還是吃飯?”
“吃麵吧!想吃阿奶做的三鮮面了。”
“知道了!”
姜苒打開門,先伸出頭往外看了一眼,沒有看到孫空軍,頓時鬆了一口氣。
也許是因為週六的緣故,百貨大樓很熱鬧,不僅有城裡人,還有很多揹著揹簍或挎著籃子、挑著擔子鞋子沾滿泥的鄉下人。
大樓的一層,賣的是各種生活日常百貨,琳琅滿目應有盡有,姜苒這次進城是為了給樂樂買洗澡盆、哈利油,再就是給自己買雪花膏。
現在已經有塑料洗澡桶有些貴,十五元一個,好在質量還算過關,姜苒挑了一個深藍色的洗澡桶,又挑了一個紅色塑料盆,這是送給章阿奶的,她年紀大了,家裡的木盆十分笨重,有了塑料盆無論是洗臉、洗腳都會方便很多。塑料盆便宜一些,要六塊錢。
姜苒付了錢,拿著洗澡桶和塑料盆,又去買哈利油、雪花膏和紅糖。等東西都買齊全後,她看旁邊的櫃檯是賣布的,走了過去,這個年代的確良布料是賣得最火的一種,無論是花紋還是種類都還算豐富。
姜苒選了一匹紅白格子紋的和一匹黑色的,買了布,她又順道的買了一些花瓣形狀的扣子,一直逛到十一點鐘,這才離開百貨大樓。
午飯過後,她繼續跟著章阿奶學做衣物,一直到兩點鐘,她把布料收起來,放在了章阿奶這道:“奶奶,我得回去了,下次再來看你。”
章阿奶點點頭,掏出十塊錢遞給了她。
姜苒搖搖頭:“小輩孝敬長輩天經地義,哪還有收錢的道理。”
她抱了一下章阿奶:“奶奶,我會想你的。”
姜苒從章阿奶家裡出來,手裡多了一包艾草,這東西無論是對孕婦還是小孩來說可都是好東西。
兩點四十,姜苒趕回了港口,看還有二十分鐘才會開船,她轉身進了供銷社,買了三斤槽子糕、一包水果糖和一包麻花。
姜苒剛從供銷社出來,就碰到了孫空軍。
“姜同志,我來幫你提東西。”
“不用了謝謝。”姜苒語氣客氣又帶著幾分疏離。
“我是你哥的戰友,現在他不在,我有責任替他照顧你。”孫空軍說著硬是把她手裡的東西奪了過去。
姜苒沒再和搶大步就往船上走,孫空軍提著東西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後,一直找話題和她聊天。
姜苒檢票上了船,正準備進船艙,眼角餘光突然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藏藍色警服,頭戴黑白大簷帽警帽,腳穿黑色皮鞋,英姿挺拔,站在那裡格外引人矚目。
姜苒腳步一頓。
緊跟著她的孫空軍不明所以,疑惑地問:“怎麼了?”
頃刻間,姜苒在腦海裡閃過好幾個打招呼的方式,但最後卻通通被她否決了。
那豈不是顯得她很掉價。
姜苒回頭看向孫空軍:“糖果給我。”
“啊?”
“好!”
孫空軍急忙把那一包水果糖遞給了她。
姜苒打開糖果吃了一個,嘴角微微上揚:“很甜,你要不要來一顆?”
孫空軍只覺受寵若驚,咧嘴笑道:“好,好呀!謝謝。”
“不客氣!”姜苒拿了一顆糖遞給了他。
陳著向朋友打聽完招聘的消息,轉身看到站在船上的姜苒,下頜微微一頓。
女人今日穿著一身藍色長裙,肩膀上披著一羊絨圍巾,看起來溫婉而又動人,跟她身邊身穿雪白海軍服的男子有說有笑的。
陳著只是看了眼,沒什麼表情的收回視線,對朋友略一頷首,騎上自行車按了按鈴。
他看到姜苒望了過來,愣是像沒有認出他一般,自顧自跟身邊的男人有說有笑的進了船艙。
陳著收回視線,抵著牙關,鼻腔裡冷哼了聲,用力踩著腳蹬,自行車瞬間衝了出去。
路邊的行人看著表情嚴肅又冰冷的陳著,紛紛避讓到了一邊,唯恐招惹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