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錄像一經播出,引得現場一片譁然。
王薇薇愣神之際,就被工作人員帶了下去。
剩下的流程正常走完,蘇卿由原來的第三變成了第二,名次一變,獎金翻倍,當事人笑得合不攏嘴。
但是付寧卻陷入了沉思。
剛剛還說民宿的餐廳不給看監控,可是才這麼一會兒功夫,已經把重要的信息直接放出來了。
這肯定也不是巧合……
她不禁環視四周,卻沒有看到那個男人的身影。
如果真的是他做的,那他是怎麼察覺到這件事的?
祁延徹的敏銳度和執行力,恐怖如斯……
旁邊的蘇卿沉浸在喜悅之中,跟評委合照之餘,不經意的跟旁邊的馬汀對視了一眼。
她的懷裡摟著獎盃,有些不自然的站到他面前,由衷道:
“恭喜你!作品設計的很棒,我甘拜下風!還有……剛剛在後臺的事,是我錯怪你了,對不起……”
馬汀顯然沒料到能聽見這話,他不自然的翹著蘭花指擦過鼻尖,柔軟的腰肢也有些僵硬。
“哼,這有什麼的?我才不跟你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
“還要感謝你給我們提點,如果是一件好的作品,模特是什麼樣子的,反而沒那麼重要。”
付寧跟著走過去,不禁對眼前的人心生敬意。
蘇卿聽了,連連點頭:“是這樣,我確實還是太狹隘了……”
馬汀被她們兩個說的不好意思,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
“當然是你狹隘了,我對我的設計絕對有信心,才不屑於做出那種小人行徑。”
“是是是!您高風亮節!”蘇卿憋著笑,舔著臉掏出手機,“那麼馬汀老師,咱們加個好友唄,我以後多多向您學習……”
“我可是不敢當什麼老師,說出去讓人家笑話……”
馬汀一邊說著,卻也是沒有拂她的面子,優雅的掏出手機,兩個人加了好友。
他低著頭,不經意的一瞥,看到了付寧高跟鞋上的血。
“你這個模特當的還挺不容易呢,腳磨破了?”
付寧這才意識到腳疼,低頭看了一眼,不以為意。
“小事……”
“寧寧!你腳什麼時候破的?是這雙鞋不合腳是嗎?快脫下來……”
蘇卿的臉色驀的難看起來,不由分說的就解開了她高跟鞋的鞋釦。
她這個人哪裡都白的發光,沾染了血漬便顯得格外刺眼。
見她一臉的內疚,付寧連忙抓住她的手。
“哎呀,不怪你,這是我前天去談客戶自己磨破的,真不是大事。”
“哇……寧寧你為什麼不早說……”
蘇卿忍不住仰天長嘆,然後緊緊的抱住了她。
“沒關係的,這雙高跟鞋是我自己要穿的,我真的很介意不如別的模特高……”
聽了這話,旁邊的馬汀“噗嗤”一聲笑了,又覺得自己破壞氣氛,硬生生憋了回去。
“你們兩個還挺有意思,回頭咱們建個群,以後大家都是好姐妹……”
好、
姐、
妹。
付寧和蘇卿滿臉詫異,對視一眼之後,扭頭一本正經的看著他。
“嗯,好姐妹。”
……
活動結束以後,付寧脫了高跟鞋,連衣服都沒換,就被蘇卿按坐在涼亭的長椅上。
“你就在這裡等我,我去給你買藥和創可貼,很快就回來!”
“真的不用……”
她的反抗無效,眼睜睜的看著蘇卿的背影跑遠了。
無奈嘆息一聲,她晃了晃腳,漫不經心的瞅了一眼。
這是那天曲線救國,穿著皮鞋爬山磨破的,爬的時候沒覺得,到了盧總家以後才發現磨破了。
好在,合同簽了。
一陣腳步聲傳來,她有些好笑的回頭。
“這麼快呀?我就說不用買藥……”
餘下的話被她硬生生的嚥了下去。
高大的男人逆光而來,站在她身後,涼亭的空間略顯逼仄。
“祁總……”
付寧立即動了下身子,卻在站起來之前,見到他把棉籤和藥瓶放下,然後自顧自的坐在對面的長椅上。
“為了搶我的客戶,你還真是豁的出去。”
不鹹不淡的一句話,語氣明明毫無波瀾,但是聽上去卻令人毛骨悚然。
他竟然,是知道的……
付寧也沒有矯情,拆了棉籤和藥瓶,開始擦拭腳上有些乾涸的血漬。
“謝謝祁總。”
她指的是,調查監控,亦或者是,給她送藥……
祁延徹的目光不自覺的落在她纖細的腳上,聽見她的聲音,又不著痕跡的移開。
他坐的很隨意,但是身上總歸帶著屬於上位者的氣質,冷淡、疏離、卻有著強烈的存在感。
就連說話的語氣,也是嚴肅又莊重。
“付寧,我再次邀請你來錦燁幫我。”
果然……
付寧沒有應聲,處理完傷口以後,擰好藥瓶的蓋子。
她抬眼眺望遠方,看著不遠處的大海邊,沉默良久,才收回視線。
“祁總,您不必為了招攬我做到這種地步,以我的資歷,還不足以讓您這種身份的人三顧茅廬,就算您有劉備之節,我也絕沒有諸葛之才……”
“我的誠意,上次已經表示過了,我既然敢招你,自然有我的考量,你不必這麼妄自菲薄來搪塞我。”
“可是我不明白……”
她的目光毫不避諱的看向他,對上他沉寂的雙眸,疑問出聲:
“錦燁集團人才濟濟,研究生、博士,數不勝數,你卻要招我一個本科學歷當總裁秘書……”
“你不是準備很久了嗎?”
“什麼?”
“自考研究生,只差個考試了吧。”
“……”
付寧無言,抿唇看著他。
最後被氣笑了。
“祁總您的個人能力這麼強,幹嘛非要找個秘書?您能以一敵百了。”
“單兵作戰,容易累死。”
言簡意賅,說的一本正經,卻又無比真實。
付寧想從他臉上找到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但是他卻像是一個機器人,彷彿沒有任何感情。
莫名的,她竟然有點想撕碎他這樣的表情。
她伸出手,指了指海邊的高塔,戲謔的挑了眉。
“祁總,敢去蹦極嗎?”
“捨命陪君子。”
“我跳你就跳?”
“當然。”
付寧真的看不明白他,真的就是非要招她去上班嗎?
“祁總,值得嗎?”
她問的模稜兩可,不知道是在說蹦極,還是說的工作。
祁延徹的神情依舊,但是眼神卻更堅定了幾分。
開口,也不知道是在說哪一樣。
“任何投資都有風險,只不過在你的身上,我能看到更多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