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告知管家之後,便躲在院子角落。
沒一會兒,夏夢秋帶著丫鬟回來了。
不出意外,她在護衛架著她往佛堂去時,大吼大叫。
跟在側的丫鬟小蝶也被一併押了過去。
小青悄悄跟到了佛堂。
只見夏夢秋絲毫不服氣地叫囂:
“為何讓我跪?!我犯了何錯?!我要見嫂子,我要見嫂子!”
管家站的筆直,直言相告:
“明日你便知曉犯了何錯。這是夫人的命令,便是主母也插手不得。”
夏夢秋見管家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她猶豫片刻,軟下性子來:
“王管家,勞煩你跑一趟正院,嫂子不會忍心這樣罰我的,這裡連蒲團都沒有,讓我跪一夜,我這雙膝還要不要了?”
管家微微頷首:“夏小姐莫要難為我,我也是聽命辦事。”
說罷,他不再囉嗦,給一旁護衛使了個眼色,那兩人直接押著夏夢秋和小蝶跪在地上。
管家再次發話:“夏小姐,你若執意抗命,怕是往後在府中日子都不會好過,還是乖乖跪著的好。至於您說的侯爺回府會護著你,這次,恐怕要例外了。”
小青聽到這裡,便趕緊回了正院,她把所聽所見告知溫熙。
溫熙淡笑:“蒲團是你提前拿走的?”
小青呵呵一笑,“這次就當給小小姐報仇了!”
溫熙蹙眉:“此話怎講?”
小青頓了一下,心虛道:
“這……前幾日,都冤了小小姐偷拿了鐲子,夫人罰她去佛堂跪著,那個夏夢秋,命人拿走了蒲團。”
溫熙聽到這裡,身子一顫,這事,她竟不知。
這個夏夢秋,自己兒子被整個侯府那般捧著,還不知足?!
竟還背地裡欺負念慈?!
平日裡乖巧可人的模樣跟真的似的,不去做個戲子當真是可惜了!
…
翌日。
小青帶回來的第一消息便是:
夏夢秋昏倒了,小蝶也跟著昏倒了。
溫熙面無表情,跪上一夜,比起她心中的痛,又算得了什麼?
溫熙邊洗漱邊吩咐道:
“小青,一會兒去把帶回來的藥煮了,給老爺服上。至於夏夢秋的西跨院裡……裡裡外外四個丫鬟,小蝶昏著,另一個貼身伺候的是叫芙蓉嗎?”
小青點頭:“是叫芙蓉。我猜想,這芙蓉和小蝶必定都知曉夏夢秋與侯爺……”
溫熙思索著前世,印象裡,這倆丫鬟沒有跋扈的行徑。
但她倆知曉的事情應該不少。
“小青,午膳後,你把她倆帶到我院中來,通告管家,西跨院不必再留人伺候。”
“是,主子。”
溫熙用完早膳又跟小青交代道:
“你給香玉也遞去話,讓她好生看顧小小姐,除了蘇若雲喚她去東跨院玩,其他地方暫且莫去。”
“是,主子。”小青點頭,隨即疑惑的問:
“主子,這會兒,您是不是要去看望小少爺?”
溫熙淡笑:“不了,你去煮藥,我先去一趟東院。”
來到東院,孟氏正靠坐在床上唉聲嘆息,溫熙疾步過去,關切地問:
“婆母,身子可好受些?老爺醒了,您莫要憂心了。”
孟氏:“哎,溫熙啊,昨夜你懲罰夢秋的事,我聽說了。罰的好,該罰!”
溫熙拉著她的手:“誰給您二老惹麻煩,給侯府惹麻煩,我必定不會袖手旁觀。只是,這接下來如何處置夏夢秋,還得是您二老做主,或者,便等侯爺回府。”
孟氏滿臉愁容:“旁的都好說,可現下這城裡的傳言太過難聽,老爺一世清譽,竟被人刻意傳成那樣,我這一整宿都沒睡踏實啊。溫熙啊,你說這可怎麼辦才好啊?”
溫熙也故作難為情:“人言可畏,確實挺傷腦筋。不過,也並非沒有法子。”
孟氏眼睛亮了一下:“什麼法子?”
溫熙蹙眉:“婆母可知,那夢秋為何遲遲不肯尋個郎君?是有何隱疾嗎?恕兒媳斗膽,若無隱疾,她不願嫁人,是不是……真像外面傳言那般?”
“溫熙!”孟氏黑了臉:“你這是說的什麼話?老爺癱在床上好幾年了…….”
“哦,也是。”溫熙拖著長音:
“瞧我這腦袋,都給氣糊塗了。那她為何不肯婚嫁?依著侯府大小姐身份,還是能尋個不錯的夫君的。”
溫熙說完,從孟氏臉上捕捉到一閃而過的尷尬,似有難言之隱。
她又故作認真道:
“夫人若是為老爺清譽考慮,就該把她嫁出去。人從侯府嫁出去,一切謠言便不攻自破。”
“再者,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您和老爺也算恩情報完。除此,旁的似乎也沒有太好的法子了,若是出去解釋,空口白牙的誰會信?”
孟氏依舊沒接話,似乎在斟酌著是否要這樣辦。
溫熙想說的話已說完,她起身:
“婆母您先好生歇息,我再去看看公爹,隨後還要去看看鋪子。有什麼事情,您知會管家便可。”
“哎~~去吧。”孟氏擺了擺手。
溫熙出了門,孟氏微眯著眼睛掂量著。
這夏夢秋,著實不可再留府中了。
只是,她不知顧百川如何打算。
溫熙去顧建邦的房中“表完孝心”,便回了自己院子。
這兩日的“推波助瀾”倒是夠他們鬧心的了。
當務之急,她得著手那些賬目的事。
侯府依附她什麼,她便要拿走什麼!
…
翌日。
顧百川回來了!
他剛進府,管家迎上他,一五一十地把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全都告知了他。
顧百川神色凝重,眸中帶著一股肅殺。
但他並未就此說些什麼,只問:
“溫熙在哪?”
管家回:“少夫人此刻正在西院照顧小少爺。”
顧百川一身官服來不及更換,一路疾步來到西院。
而溫熙,早已從小青口中得知,他回來了。
此時,已擺出一副淚如雨下、傷心難過的樣子。
見顧百川進了內室,她起身,難過的說:
“夫君,你回來了。錦程……你快看看錦程,傷口未愈,還伴著高熱,眼下晚膳也沒用,已經昏睡一個半時辰了。”
顧百川輕拍了拍溫熙臂膀以示安撫,隨即坐於床邊,面色凝重的問:
“怎會如此?大夫可曾每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