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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祁牧雲穿梭在幾百平米的衣帽間內,修長手指劃過昂貴的禮服。
全都是當季最新款,不管是衣服,還是配飾,只要是他多看一眼,小姨總會不遺餘力地買回來。
如今就要走了,他只帶了兩件常穿的換洗衣服,這些,都不打算要了。
既然小姨將愛收回去,他也會將自己的真心收回。
他預約了快遞,將最後那三幅畫寄到了江念禾的地址;隔天一早,就去學校辦理了退學手續。
國內,他不會回來了。
下午5點,他乘坐江曼姝的車再次抵達畫室,下車時,意外瞥見了正在維護秩序的工人。
“您好,請出示邀請函……”
祁牧雲的瞳孔震顫。
他來自己的畫室,居然要邀請函?
而且,剛剛那個工人分明是昨天丟自己畫的,小姨連這種事也騙了他!
最終,還是顧硯亭親自來接他進去:“牧雲,你別介意哈,這次個人展邀請的都是很重要的大人物,所以安保嚴格了點。”
“對了,你這條星空藍腕錶好好看啊,我就說嘛,昨天曼姝拿出兩條項鍊讓我選,我還是更喜歡紅色的,所以就把這款藍色的讓給你咯。”
顧硯亭故意抬手,露出手腕上的紅色腕錶。
“你這塊,也是從拍賣會買的?”
“對呀,曼姝沒告訴你嗎?那場拍賣會,我也在。我以為她買這兩塊腕錶是送給長輩的,沒想到……”
顧硯亭一臉害羞。
祁牧雲只覺得呼吸都帶著冷風,割的他生疼。
直到江曼姝踩著高跟鞋的出場,似沒看見他,徑直朝著顧硯亭走去,兩人熟稔的像是情侶,眾人紛紛羨慕:
“江總好大氣啊,為了給顧先生舉辦個人展,親自盯著施工……誰敢說這不是因為愛情呢?”
“聽說江總親自給江氏合作商送了邀請函,給顧先生抬咖!”
“倆人本來就是同學,什麼時候請我們和喝喜酒啊!”
那些話,無比清晰的鑽入了祁牧雲的耳朵。
垂在身側的手指緊緊捏成了拳頭,他剛要走,就見江曼姝注意到了他,細眉一挑,推開人朝著他走來。
緊接著,祁牧雲被帶入了人群中。
“給大家介紹下,這是我姐姐的兒子,祁牧雲,這個畫室是我送給他的生日禮物,這次顧硯亭能開個人美術展,多虧了他。”
眾人即驚訝又羨慕。
“祁先生長得真是帥氣!在哪裡高就啊?”
“他還在讀書,在美大。”江曼姝驕傲道。
有人問,在美大,那以後一定是個藝術家嘍?甚至有人有小道消息,對他指指點點,說這不就是那個被人挑斷手筋的男學生?
祁牧雲聽著那些刺耳的話,看著她們打量著自己打了石膏的右手。
他澀聲道,“小姨,我有點不舒服……”
恰好,展覽進行到了高朝,被展出的作品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一副漆黑背景的畫,一隻蝴蝶正悄悄掙脫開束縛,向著角落裡的光亮飛去……
這幅畫的名字,叫破繭。
是他18歲的得意之作!!
顧硯亭握著話筒,正侃侃而談這幅畫的靈感源泉。
祁牧雲卻渾身顫抖。
這些靈感源泉,也是他的,是他告訴小姨的……
“牧雲,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顧硯亭介紹完,贏得了潮水般的掌聲,他故意將話筒遞給祁牧雲,“對這幅破繭,你有什麼看法嗎?”
“我……”
他沒接話筒,而是死死地盯著顧硯亭和江曼姝,他沙啞著道,“顧老師,這幅畫,真的是你自己創作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