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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一臉欣喜的將我迎進屋中。
與同鄉們吹噓我的英勇事蹟,卻半分沒有提及“我”的死訊。
我見怪不怪,自小母親便偏心哥哥。
明明我學習好,他卻將去學堂名額給了哥哥。
每次有好吃的,他就將我吩咐去做事,偷偷拿給哥哥。
……
這次我同哥哥一起參軍,她也只給哥哥寄過信。
而信中對我只有寥寥幾字。
“凡事讓修文先上,他死媽無妨,你亡孃親便隨你去!”
之前每當如此,益書都抱著我柔聲安慰我說以後有她疼我愛我就夠了。
可如今知曉一切後,她恐怕那時時腦子中看我都是哥哥模樣吧。
餐桌上母親自豪的吹噓著我是宋家的驕傲,還不忘貶低“我”肯定是畏死被當逃兵斃了。
我心酸的望著她,我不懂都是她生的,為何如此對我!
“夠了,軍隊中信中都說修文是孤身炸燬敵人碉堡被流彈射死的,我不許你這麼詆譭他,他是宋家的英雄!”
益書紅著眼眶哽咽的站起指責著母親。
我心頭一顫,不懂為何她在此刻要維護著我。
“差點把你忘了,如今光景不好,宋家多一張嘴就多一份負擔,你走吧,把那院屋子騰出來給修武,之前就派過人去,硬拖到現在。”
母親斜眼瞥著益書,後者失措的求助望著我。
“娘,讓我兼祧兩房吧,給修文一個交代。”
剛剛她替我維護的一幕弄得我失了措,我猶疑後還是替她開了口。
因為哥哥身份的原因,母親笑著拉著我說,只要我喜歡都行,呢喃著她有錢供我。
飯席過一半,她便拉著嫂嫂神秘的去了房間。
我躊躇著想問益書剛剛為什麼,卻被她率先拉住我的手解釋道。
“武子哥,你別誤會,我只是想和鄉親們解釋清楚修文的死因,不想你日後被他們恥笑你有個逃兵弟弟,我最愛的人一直是你。”
益書眉眼含情,依偎在我懷中。
我心頭如刀割一般痛,強灌下滿滿一杯酒。
可笑我還渴望益書心頭至少是有一絲一毫的我。
宴席過後,我沒有留宿母親家。
而是和嫂嫂同益書一起回家。
期間益書依舊興奮的挑著行李。
母親不知和嫂嫂說了些什麼。
昨晚還守正拒我門外的嫂嫂卻意外勾住了我的手。
或許是太過思念哥哥吧,將我當做了情感寄託。
我沒有反抗,默默的牽緊了嫂子。
到家已是天黑,藉著酒勁我睡在嫂嫂房間的地鋪上。
益書卻敲響了房門,打開門她便遞給我一對玉鐲。
我認出了是當初與我成親時我在碼頭幹了三個月苦工攢錢給她買的,我倆一人一個。
她當時心疼的將玉鐲扔在一旁,摩挲著我手上的老繭說有我就夠了,不需要這些俗物。
可我的那個早就被我遺落戰場,怎麼會在這呢?
“這對手鐲是修文成親前贈予我的,一隻上刻有‘恩’,另一隻刻有……”
“白。”
我失神的吐出了口。
恩恩愛愛,白首不離。
這兩個字還是益書親手刻上去的。
“如今我將它們贈給武子哥,賣了補貼家用,也是我誓要與不堪的過去斷掉的決心。”
益書狐疑的望著我,但還是坦明瞭來意。
“不堪”二字如針刺般刺去我耳朵,原來和我在一起是如此噁心難忍受,還真是苦了她了。
我接過玉鐲摔碎在地,徹底死心的肅聲朝她道。
“天亮之前砍滿小屋的柴火,否則我就趕你出門。”
隨後我便徑直關上了門,地鋪上我輾轉難眠。
益書的種種行為和話語都如骨刺刺入我的心!
突然嫂子溫熱的手臂環過我的腰緊緊抱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