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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中,我頂替了哥哥的身份。
靠著嫂嫂的掩護在當地混的風生水起。
我也體會到了久違又陌生的母愛。
靠著這個虛偽的身份我活的好生自在。
而嫂嫂也在幾月後腹中漸漸隆起,告訴我懷了我的孩子。
我激動萬分,而益書也挺著肚子被我安排在了柴房中,依舊幹著那些粗活。
我發現她經常偷攢錢財,可她每攢一分我就偷摸將它拿走,我是不會讓她離開我的手掌心的。
我要讓她體會我所有的煎熬!
這年寒冬,我去街上給害喜的嫂嫂買燒雞。
回來後聽到益書挺著大肚子打井水掉入井中淹死的消息。
當地官府連同仵作打撈起她的屍體,猶豫過後我還是跟過去湊了湊熱鬧。
他們要剖開益書的腹部,將她的孩子取出分開安葬。
我冷諷的望著益書鐵青結冰的消瘦面容,我倒想看看,讓她如此珍重的姦夫孩子到底長啥樣。
仵作惋惜嘆息說明明不到一月就臨盆了,真是造孽呀。
可隨著成型的孩子被取出,我一眼便望見了他左手有六個指頭。
我失魂的摸了摸 我左手手側曾也是六指被我砍下的疤痕。
我衝上前去想要奪過孩子,卻被圍觀的鄉親們攔住,我嘶吼著說益書是我的偏房。
“你還有臉說,益書多好一姑娘,懷孕大著肚子讓她一個人來打井水。”
“就是就是,我每天看她吃的都是什麼,碗裡哪有半點肉沫。”
“懷孕正要休息,自己媳婦當個寶,偏房怎麼了,好幾次半夜我起夜都看見益書在劈柴。”
……
鄉親們鄙夷的指責聲不堪的傳入我的耳朵。
他們群憤的將我擋在益書的屍體外。
突然轟炸機的轟鳴聲從頭頂劃過,人群立刻慌亂的散開了。
我想上前,可一顆炮彈筆直的落在了我的身邊。
我從硝煙中踉蹌爬起,頭疼欲裂,一些殘缺的記憶前段浮現在我腦海中。
城外山坡、違反紀律、轟炸機……
我終於想起了一切。
九個月前,因我將回家探親的機會的都讓你了哥哥。
日夜思念我的益書瞞著所有人偷偷來到了戰區。
她見到了一個外出採購物資的同鄉士兵,託他求我見她一面。
戰況緊急,但我耐不住思念,偷偷與城外山坡上與他相見。
我們纏 綿互訴著思念,我責備她這麼危險來幹嘛,她只哭著抱著我說想我。
我告訴她現在是哥哥升軍官的關鍵時刻,讓她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否則因為我違反紀律,會給他帶小辮子的。
我將手腕玉鐲取下給她,讓她補貼家用。
可就在這時,敵軍的轟炸機降臨。
炮彈如現在一樣落在我們的身邊。
我昏死了過去,醒來後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
我紅著眼眶奔向井邊的益書。
可她的屍體被炮彈炸燬了一半。
我痛苦的抱著益書的碎肉哀嚎著,咆哮著都是我的錯,可憐我的益書死後連沒留個全屍!
我抱著益書的半軀身軀和我那未曾出世的孩子失魂的返回家中,想要質問嫂嫂為何要誣陷益書。
卻在門口聽到她和一個男人嬉笑的聲音。
“麻子哥,等我們的孩子生下來拿到死老太婆的所有錢我們就遠走高飛,那個蠢貨還以為我懷的是他的孩子。”
“行,先讓我捏捏,憋死我了。”
門縫中我瞥見她的床沿上坐著的是我哥哥的死對頭王麻子。
我沒有直接揭穿這憎恨的一幕,而是默默的走進了益書住的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