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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他今生竟把宣王意圖謀反一事,先告訴了皇帝。
我只覺他愚蠢。
連帝王都還不知道的事,他反而一清二楚。
待皇帝與宣王清算以後,事態平息,帝王起疑,他又如何獨善其身。
但他如何行事,也與我無關。
只是他們就跟癩皮狗似的,甩都甩不掉。
這邊蕭琰才走,那頭康時兮便找了上門。
“表哥不日就要受封昭王,我是昭王妃。”
“今日前來拜訪,是念著早晚都是一家人了,先來與妹妹見一面。”
我的丫鬟憤憤道:
“誰跟她一家人!姑娘,她這樣敗壞你名聲,我這就讓人將她打發走!”
想著正好把事情說清楚,我一同前往,去見了見她。
見將軍府開了門,康時兮滿眼得意。
隨手往地上指了指,那裡正放著兩個又破又髒的木箱子:
“妹妹,這是我特地給你準備的嫁妝,妾室除了服侍主君,還要服侍主母,我這個當姐姐的,自然要給你備點薄禮。”
我說:“我和四皇子的婚事早已取消,姑娘怕是找錯人了。”
康時兮挑著眉打量我,嗤笑一聲:
“表哥可是皇帝最寵愛的兒子,你捨得放棄?”
“以退為進,只對他有用,在我面前,你又何必再裝?”
她高昂著下巴,語氣裡滿是施捨:“還不快讓人把東西抬進去?晚了,我可就不認你這個妾了。”
話音剛落,她的兩個破箱子被人一腳踢開!
箱子又破又舊,瞬間散架。
裡面零散的廉價首飾灑落一地,看了叫人發笑。
蕭承珩身後跟著幾乎看不到頭的人,全抬著綁了紅綢的箱子。
他看了康時兮一眼,從腰間掏出幾粒碎銀,扔到了她腳下:
“將軍府前不許乞討,拿了錢就走吧。”
康時兮猛地滿臉漲紅。
“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可是昭王妃!”
蕭承珩笑笑說:“昭王妃?我連昭王都不曾聽說,何時還有昭王妃?”
“且你在將軍府門前叫嚷,挑撥是非,做長舌婦,這樣可不好。”
康時兮又驚又怒,還要反駁時,才看清了他身後跟著的人,以及他們抬的東西。
她很快了然:“薄之念,你該不會要嫁給他吧?”
我說:“是又如何?”
她笑出了聲,陰陽怪氣道:“我該誇你有骨氣,還是笑你愚蠢?還是說你想用這種法子,引起表哥的注意?”
“我才不信你甘心嫁一個廢人!薄之念,我等著喝你的妾室茶!”
康時兮甩了甩手帕,憤憤離開。
我看了蕭承珩一眼。
他雖是被當眾羞辱了,卻仍然滿臉淡然。
挺好,至少脾性還行。
不像蕭琰,行事急躁,一點就著。
今生,蕭琰將宣王有意謀反告訴了皇帝,皇帝對宣王有所防備,宣王一黨敏銳察覺,提前動了手。
京城家家戶戶閉門不出,生怕牽連自身。
只有蕭琰,本已經準備出宮建府,還非要往宮裡趕。
前世也是如此。
那時,我已與他成親。
我勸他,戰場上刀劍無眼,萬分兇險,不如先等消息。
最重要的是,他武功又一般,與我交手都勉強,何必入宮添亂。
他不聽,非要去。
我怕他有事,求到正要進宮救駕的爹爹面前,求他帶我入宮去。
我要親眼看著蕭琰平安,才能放心。
我還這樣年輕,我爹怕我成了寡婦,還將玄甲軍分了一半去保護他。
蕭琰陰差陽錯殺了宣王,有了功勞,意氣風發。
宣王死士卻沒死絕,拼死反抗之際,我替他擋了一箭,那支箭上甚至有著劇毒。
今生我和我爹才懶得管他,他卻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