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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鍾誠帶我去了市中心的京劇團。
為了保證群眾的安全,多名武警跟在我們身後。
當我看到咿咿呀呀的戲臺時,內心深處那塊最柔軟的地方被撬開了。
尤其當施著粉黛的花旦長袖一揮,低聲吟唱時,我不自禁地流下滾燙的淚水。
鍾誠提給我一張紙巾:
“您還好吧?”
我迅速擦乾臉上的淚水,冷聲說道:
“走吧。”
可就在我轉身時,一個戴著眼鏡的胖女人猛地將一桶油漆潑在我臉上。
“老妖婆!”
“我叔叔每天去都會去你的攤位上買菜,一買就是好幾百塊!其實他一個人根本吃不完,好多剩菜最後都爛掉了!”
“你卻不知好歹,將他毒死了!你這種人,死一萬遍都不夠!”
鍾誠趕緊叫幾名武警攔住胖女人。
而我卻冷靜地用紙巾擦著臉上的油漆:
“你叔叔是?”
“楊華初!”
“原來是他。”
我的腦海中浮現出楊華初的臉。
他是幸福村唯一的一個老師,在村裡教了一輩子書。
如果他沒死,將會在月底度過他的第七十八個生日。
村裡所有的女人都很喜歡他,因為他學識淵博,彬彬有禮。
他見我喜歡唱戲,曾送過我一套戲服。
並對我說如果我的雙腿沒有癱瘓,肯定會成為戲臺上最耀眼的花旦。
“你叔叔再過兩年就八十了,本來就是朝不保夕的年紀,我不過是提前幫他入土為安罷了。”
聽我說完,胖女人瘋了似地衝到我面前,一口唾沫吐在我臉上。
“畜生都比你有良心!”
“你能活到現在,是老天爺眼瞎!”
面對她的譴責,我的臉上沒有一絲起伏。
圍觀的群眾裡有人幫著胖女人攻擊我。
“臭婊子!趕緊下地獄吧!祝你在閻王爺那裡受盡酷刑,永世不能超生!”
話剛落音,所有人都鼓掌叫好。
彷彿對他們來說,把我這樣的萬惡之人踩在腳底下摩擦,是一件令人倍感痛快的事。
在一片沸騰聲中,鍾誠護在我的身前,安全地將我帶回了審訊室。
“現在可以說了吧?”
鍾誠剛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問我。
我對他投去輕蔑的目光:
“兵不厭炸,鍾警官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
劉建衝到我面前,將他杯子裡的白開水潑到我臉上:
“你居然敢耍鍾隊?!”
“不要命了是吧?”
“好,我成全你!”
劉建一手掐住我的脖子,一手握拳即將砸向我的左眼。
鍾誠跑過來,將劉建推到一邊:
“你要是不想好好審,就給我滾出去!”
劉建憋著一口氣坐回座位,然後一拳砸在桌子上。
鍾誠長吁一口氣,然後一字一頓地問我:
“到底要我怎麼做,您才願意說出真相?”
“你願意去死嗎?”
我陰沉著臉,嘴角微勾。
鍾誠微愣了幾秒。
他顯然沒料到在他大費周章地折騰了一番後,我竟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劉建氣得把杯子砸在我額頭上。
瞬間,我的額頭鮮血直流。
可我卻張狂大笑:
“兩位警告就別多費口舌了!”
“你們有這個閒情,還不如去好好審審其他犯人!”
這時,鍾誠的手機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