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雲錚以為自己就要命喪當場的時候,一聲凌厲的破空聲傳入他的耳邊,他抬眼看去,站在他身前舉著大刀的匪徒胸前露出箭矢,顯然已被貫穿,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的溜圓,重重的向他砸來,雲荀和雲燦當機立斷的將父親向後拽,這才讓他免於被砸在身下。
破空聲不斷的響起,匪徒接二連三的倒下,帶頭的匪首手忙腳亂的躲避著箭矢,其他的匪徒向他靠了過來,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十幾個匪徒還剩下五人在苦苦掙扎。匪首想要劫持雲家人做人質,不過射過來的箭矢有意阻擋著他,讓他無法靠近雲家人分毫。
雲錚將兒女聚在一起,躲在一棵大樹下。
“誰?給老子出來!放陰招算什麼本事?縮頭烏龜!”匪首破口大罵。
箭矢停了下來,樹上跳下六個身穿黑色勁服的高手,他們並沒有搭話。
“你們是什麼人?”匪首警惕的看著他們。
幾人還是不說話,不過一齊朝身後看去,這時有三人騎著高頭大馬悠哉悠哉的出現在他們面前。
幾人彎腰拱手向來人行禮,為首的男人看模樣大概25歲左右,長得不算英俊,一身的肅殺之氣,讓整個人看起來冷冰冰的難以接近。
“烏合之眾也配知道我的身份?”男人冷漠的開口,衝身邊的人揮揮手:“殺了吧,不必留活口!”
幾人聽命上前三下五除二就將剩餘的匪徒擊斃,雲荀擋在兩個妹妹身前,不讓他們看到眼前血腥的畫面。
當一切歸於平靜,雲錚扶著受傷的胳膊,上前跟馬上的男子深深一拜:“感謝恩公的救命之恩,我是即將去京城上任的禮部郎中雲錚,敢問恩公是何人,改日定當登門致謝。”
男子聽聞此人還是朝廷命官,倒是收起了身上的肅殺之氣,淡聲說道:“雲大人不必客氣,我也是途經此地順勢而為。這幾人大人也不必理會,我會派人通知官府過來大理的。”
雲錚聽此人話語便知此人定然也是在朝為官的,不免打量了一二,輕聲詢問:“敢問大人是?”
男人薄唇輕啟:“我是蕭戰。”
雲錚一個激靈,竟然是他!
當即又深施一禮:“感謝定國侯救命之恩!”
蕭戰擺擺手:“雲大人不必拘禮,我著急入京面聖,就先不與雲大人閒話家常了,告辭!”說完一拉手上的韁繩就要騎馬離去。
“定國侯稍等,下官有個不情之請,下官也要入京,不知能否與定國侯同行?”雲錚厚著臉皮開口求道。
蕭戰看了看雲家人,兩個婆子慘死匪徒的刀下,六個家丁只剩下兩個還站著,剩下的就是書生和姑娘們了,略微沉吟了一下,低聲開口:“實在是我時間緊急,不能與雲大人同行,我將我的隨身侍衛留下四人以護你們周全如何?”
雲錚大喜過望,定國侯的隨身侍衛那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們一行人的安全無虞了!當即深鞠一躬表達感謝:“多謝定國侯!”
蕭戰回身衝四名侍衛示意後,衝雲錚微微點頭:“告辭!”說罷騎馬先行離去,留下四名侍衛。
雲錚衝他們抱拳施禮:“有勞諸位了!”侍衛們沒有說話,站在一旁護衛。
沒有得到回應的雲錚摸摸鼻子,走回兒女身邊。
“爹,這人誰啊?主子倨傲的馬都不下,下人也傲的不搭理人?”雲燦湊到他爹面前小聲的問。
“閉嘴!定國侯豈是你這個黃口小兒能非議的?”雲錚冷斥。
雲燦聽到是定國侯吃驚的張大嘴巴,現在他沒有意見了,相當沒有意見,被定國侯救了,他還有幾分榮幸。
“沒用的東西!還不趕緊站起來!你還不如你兩個妹妹!我怎麼會有你這麼沒用的兒子!”雲錚看到還縮在樹根下的雲南就來氣,雲南窘迫的站在一旁。
“爹,四弟只是嚇壞了。”雲荀輕聲勸慰。
“還有你!你怎麼會拳腳功夫的?哪裡學的?”雲錚又把炮口轉向三兒子。
雲燦縮縮脖子,求救的看向雲荀。
“父親,現下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死傷的家丁婆子還是要送回家去吧,落葉總要歸根。“雲荀轉移了話題。
雲錚點點頭,將兩名沒有受傷的家丁叫到身邊,家丁也死了兩人,受傷的兩名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傷口,雲錚掏出錢袋子交給二人,讓他們去附近的村莊僱車跟人手,將受傷的人和死去的家丁婆子送回家去。
雲荀來到五娘和七娘身邊,輕聲問道:“兩個妹妹嚇壞了吧?你們幾個將妹妹們送回馬車,放心,現在已經安全了,我們修整一下就可以出發了。”
對兩個妹妹柔聲說完,擰眉看向雲南:“你若沒事就幫忙整理一下,你是做哥哥的,怎能如此沒有作為?”
雲南喏喏的沒有說話,雲荀輕嘆一聲,沒有再訓斥。
七娘扶著姐姐上了馬車,姐妹倆坐在馬車上才像是重新活過來了一樣。
“七妹妹,你幫我把手裡的簪子拿出來吧,我的手僵住了。”五娘可憐巴巴的看向七娘,七娘將手裡的簪子重新插回頭上,才輕輕的將五孃的手拿了出來,現在她的手還緊緊的攥著,指節都有些發白了。
七娘拽了拽她手裡的簪子,根本就拽不動,於是開始輕輕的揉著她的手指,想讓她放鬆下來。
“七妹妹,你不害怕嗎?我還以為我們死定了。”五娘想想剛才的畫面還是後怕的想哭。
“怕啊,怎麼可能不怕?”七娘輕聲說道,溫柔的語氣成功的撫慰了五孃的心緒不寧:“怕也沒用啊,只能自己鎮定一點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如果自亂了陣腳,那才是真的死定了。”
五娘看著眼前這個溫柔嫻靜的妹妹,好似第一天看清她,她遠不像在家時表現的那樣軟弱,以她的氣度,如若是嫡女,怕是比大姐姐還要優秀幾分的吧。
說話間,五孃的手指已慢慢張開,七娘將她手中的簪子拿出來重新為她插上,輕輕扶著因為用力過猛而被簪子咯出的印記,輕聲說:“五姐姐,大多數的時候,我們只能靠自己。”
五娘沉默了下來,是啊,她們只是庶女,危急時刻父親也只是想到了讓兩個哥哥逃命,不,就算她們是嫡女,依然是比不過兩個哥哥的,這就是女子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