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性子,朕還不瞭解嗎,最是睚眥必報,吃不了一點虧。”姜武帝指了指她,“心裡莫不是已經想好,要怎麼報復鳶兒了吧?”
姜南梔笑了笑,“父皇怕我以其人之道,去對付其人之身?”
怕她對姜北鳶下藥?
讓姜北鳶丟人?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事她乾的出來。
姜武帝可太瞭解她了,說來她這個性子,還是自己寵出來的。
皇帝嘆了聲,“朕不事聲張,是為著你的名聲和宮裡的顏面著想,你若是心中不忿,再鬧出些什麼事來,朕這臉面往哪裡擱啊?”
姜南梔明白父皇的意思,父皇偏愛她,宮中上下有目共睹。
正因如此,父皇才允她這麼肆無忌憚的說話。
“父皇,兒臣自己吃了這髒藥的苦,又怎會讓皇妹再吃一次呢?”姜南梔豎起兩根手指來,誠心誠意道,“父皇,兒臣保證,兒臣絕不會用這髒藥去對付皇妹。”
不用髒藥,不代表她不能用別的呀。
姜武帝將信將疑,“朕把太醫留下,讓太醫給你看看身子可有礙。”
“都聽父皇的。”
為了補償她,姜武帝還在離開後,賞賜了姜南梔一大堆珠寶首飾。
姜北鳶聽見後,氣的臉都扭曲了,姜南梔出來後,便開始陰陽怪氣起來。
“皇姐,你房中究竟有誰啊?值得皇姐這麼袒護著?”
姜北鳶冷笑連連,說著,還高傲的看了眼謝玉清,“看來皇姐的心,與泥裡的藕一樣,能裝得下很多人啊。”
這話,是在說她汙名滿身,又朝三暮四。
前幾日還在父皇面前為謝玉清說好話,想嫁到謝府。
今日便又將身子給了別的男人,不是水性楊花是什麼?
就算姜南梔將姦夫遮掩的嚴實,也瞞不住她房裡有人的事實!
不出一日,宮裡宮外都會知道,姜南梔未婚失身的醜聞,看她還怎麼跟鎮北將軍聯姻?
謝玉清臉色沉沉,嫌惡又氣憤的盯著姜南梔。
他在這半天了,她竟一個字的解釋都沒有!
謝玉清攥緊拳頭,冷著臉,等著姜南梔給他解釋。
姜南梔眸光涼薄的看著姜北鳶,“你以為給本宮下藥,你就能嫁給鎮北將軍了?天真。”
前世她也是後來才知道,姜北鳶喜歡鎮北將軍。
為了破壞父皇給她賜婚,才給她下藥。
姜北鳶臉色一垮,“你……皇姐這麼說,是承認自己失了清白咯?”
姜南梔哂笑,“你的及笄宴,快開始了吧,還不去準備嗎?父皇都沒說什麼,你難道想越過父皇,來指教我?”
姜北鳶一噎。
雖同為公主,但姜南梔是中宮嫡出,和她不是一母同胞,又有父皇偏愛,總是不把她放在眼裡!
姜北鳶真是恨死了她這目中無人,驕傲自滿的樣子!
“我哪敢指教皇姐啊,我的及笄宴,恭候皇姐大駕了。”
只要姜南梔敢來,就一定會成為眾人的笑柄。
等著瞧吧!
姜南梔勾唇,“且等著。”
今日的及笄宴,她定讓姜北鳶終身難忘……
“姜南梔,你在害怕什麼?既然怕我知道,又為何要做出這等自甘下賤的事情來。”
謝玉清站到她面前,眼神責備失望,“我問你,裡面的人,是不是那個替身?”
“謝玉清,你嘴巴放乾淨點!”姜南梔眸中冷寒。
“即便是中了藥,你也可以等太醫來,你就那麼忍不住嗎?你這不是自甘下賤是什麼!”
姜南梔抬手,甩出。
‘啪!’的一巴掌,清清爽爽的打在謝玉清臉上。
“本宮的房中之事,豈容你置喙,謝玉清,你以為你是誰?本宮過往給你幾分顏色,你便以為能爬到本宮頭上來?”
謝玉清捂著臉,滿臉的不敢置信,一抬頭,對上姜南梔冰冷的雙眸,他彷彿看到那眼中充滿恨意。
恨?
怎麼可能?
姜南梔對他只有愛意,哪來的恨?
定是自己撞破了她的醜事,她惱羞成怒了。
謝玉清冷哼一聲,一甩衣袖道,“公主何須嘴硬?你做出如此醜事,若傳出去,則名聲盡毀,即便你是公主,也會為人所唾棄,若你現在不認錯道歉,過幾日就算你用公主的權勢壓我,我也不會再原諒你!”
姜南梔為了他,甚至拒絕陛下的賜婚。
如今不過是嘴硬罷了。
“謝玉清,倒倒你腦子裡的水,本宮有什麼是需要你原諒的,你的原諒值幾個錢?”姜南梔冷嘲,“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謝玉清,一個自私怯懦又虛偽的小人。
前世為了他,她拒了與鎮北將軍的婚事,嫁入謝家,做侯府的兒媳。
靖安侯府。
外表看起來光鮮亮麗,實際就是個空殼子。
做侯府兒媳一年,她的嫁妝虧空了一大半。
為侯府平爛賬,填窟窿。
若不是她,靖安侯府連爵位都保不住。
彼時,謝玉清還沒有露出他偽善的嘴臉,尚且哄著她。
可是,一年後黎國大軍來犯,姜國軍隊被打的節節敗退,國將不國。
在宮應寒率領大軍,兵臨城下時,謝玉清強行將她拽上城牆,要用她來平息敵軍的怒火。
她折辱過宮應寒啊。
宮應寒恨極了她。
聽說宮應寒一路打到上京,所過之處,他都屠城洩憤!
姜南梔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城牆下的大軍如雄獅猛虎,寒風凜冽,刮在她臉上,如刀刃剔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