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宋二夫人只是黑著臉,卻一言不發的,劉茹又繼續拱火。
“這侯爺的生辰宴可是大事兒呀!”
“也不知道我這侄女到底是在忙什麼,怎麼就比侯爺的壽宴還重要了呢?”
宋二夫人越聽越怒,甚至都忘記了此時身在何處,一拍桌子大聲道:“不懂事兒!太不懂事兒了!”
見有人朝這邊望過來,她才勉強剋制住了升騰起來的怒火,站了起來,低聲道:“侯爺的生辰宴,本來就該是她家的人親自操持的。這她家裡沒有主事兒的人,讓你這個當伯母的幫忙操持著就算了,她怎的還如此不尊重你?”
“這般無法無天的性子,如何能行?她既是快要嫁入我安遠侯府了!那本夫人便也有資格去教育她一番!”
“走,跟本夫人一起過去瞧瞧去。我倒要瞧瞧她到底在忙些什麼?”
把院子裡所有人都派了出來,莫不是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醜事兒?
傅寧月這麼蠢的嗎?
若是這種蠢貨,那她宋家可不願意要!
這會兒有相熟的夫人見宋二夫人發了脾氣,而傅家大夫人還滿臉賠笑的模樣,都迎了過來詢問原因。
劉茹自然一五一十的把剛才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這讓一眾人聽得義憤填膺的,紛紛跟了過去。
劉茹心底大喜,面上卻依舊一副憂愁模樣的帶著眾人,浩浩蕩蕩的去了芙蓉園。
芙蓉園裡確實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下人。
眾人徑直走向堂屋門口。
還沒等走近,屋裡便陡然傳出來一道沙啞的男音。
“再來一次,讓我再來一次——”
“不行,你趕緊起來——呀!”陡然拔高的尾音彰顯著屋內的激烈。
這跟過來的貴婦人哪個不是人精似的?當下都明白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眾人面面相覷。
劉茹已經故意裝出一副受打擊了的模樣來,搖頭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寧月之前和雪依一起上香不見了都沒出事兒,沒道理她會在自己院子裡出事兒吧?她即便沒有母親教養,也不至於在今天給侯府抹黑吧?”
“難不成是又被人脅迫了?”劉茹身邊的貼身婢女適時說了一句,又趕忙捂著了嘴。
但大家已經從兩人的對話中聽出了端倪。
“又?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這傅寧月之前就鬧出來過事兒?”宋二夫人問道。
劉茹的貼身婢女慘白著一張臉搖頭不說話。
宋二夫人徹底冷了一張臉,怒聲道:“說!”
劉茹的貼身婢女當即一五一十的把之前傅寧月消失不見,他們誤會是被歹人劫走,但最後卻說是幫大理寺查案了的事兒說了一遍。
宋二夫人直接聽笑了。
“呵!她那遇到的可能還真不是什麼歹人!說不定就是故意和人約好了,想要在外邊逍遙快活呢!”
“不過是恰巧被大理寺的人看到了。大理寺的人怕也是為了保全她的名聲才會出面給一個說辭的罷了。”
“我瞧呀,說不定她連大理寺的人都勾搭上了!”
“要不然她今日為何會讓所有下人都離開了,還說要在院子裡做什麼重要的事情?這擺明了就是故意找人來苟合的!”
“這般水性楊花的浪蕩做派,當真是讓本夫人開了眼界!”
宋二夫人說著,一腳便踹開了堂屋的正門。
“咣噹”的一聲,屋內床榻上的兩人被驚的一個機靈。
原本白花花的兩具身體迅速攏上了被子,男人甚至還把女人往裡側推了推,保護女人的意圖十分明顯。
宋二夫人此刻只能看到男人的後腦勺,但她看清楚了他下意識的替女人遮醜的動作,她早就已經怒火中燒了!
“瞧見了吧?這哪兒是被脅迫?這分明就是郎有情妾有意呢!這男人這下意識的保護可不像是作假的!”
宋二夫人說的極其大聲。
其他人也都跟了進來。
眾人自然也看清了屋內的情景。
劉茹看著那男人下意識的動作,心裡早就樂開了花。這雪依讓宋邀雲送過來的男人還真可靠,竟然還知道這麼做來誤導大家!
這下子大家都認定這兩人是情投意合才會情不自禁在府中行苟合之事的。別說她前面說的話沒有一個人會再懷疑,便是傅寧月怕是也只能嫁給這個男人了!
嘖嘖——想想傅寧月以後只能和一個下賤的男人廝混在一起,劉茹便險些笑出聲來。
此時宋二夫人已經一把撩開了床榻上的被子:“躲什麼躲?藏什麼藏?傅寧月你既然敢做出這種醜事兒來,還怕大傢伙來看——”她惱羞成怒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哽在了喉嚨中。
她瞪大眼睛,呆呆的看著奪過她被子,重新捲住自己和那女人臉蛋的男人,眼底的震驚藏都藏不住。
有人已經大喊了起來:“呀!這不是宋公子嗎?”
“那裡面那位——”不會真是傅寧月嗎?難不成她們設計這麼多,卻反倒成全了這兩人?劉茹這會兒有些接受不了,情緒大起大落之下,她甚至都來不及想太多,上前便粗暴的把女人拉拽了出來。
時間剎那間靜止。
劉茹僵在了當場,宋二夫人也黑著一張臉沒說話。
其他人面面相覷,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傅寧月這會兒已經從外走了進來,遠遠的瞧見房門口圍堵了很多人,她唇角一勾,故作懵懂的上前。
“各位長輩,大家都在這裡幹什麼呢?”
劉茹聽到她的聲音從外頭傳來,已經瘋了。
她推開攔著她道路的幾個貴婦,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
剛跑出來,她就使勁推了傅寧月一把:“賤人!你個賤人!你去哪裡了?你為什麼不在你房裡?”
“傅大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家小姐就該在裡面嗎?還是說今天這出大戲針對的本來就是我家小姐?”春喜剛才一直隱在人群最後面,提心吊膽的,這會兒見傅寧月完好無缺的現了身,她才長長鬆了口氣,衝著劉茹硬剛了起來。
劉茹一噎,隨即察覺到眾人落在她身上的懷疑視線,趕忙訕訕的道:“瞧你這丫頭說的是什麼話?我是那個意思嗎?”
“我的意思是,寧月要是在房中的話,這兩人又怎麼會在她房中?更別提在她房中做那種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