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嫁給表哥,阿黛願意給表哥沖喜。”
此言一齣,常熙閣落針可聞,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看向虞卿黛。
盛婉兒捏著的拳頭嘎嘎作響,臉上的表情精彩極了。
定遠侯府在京城高門大戶,在乎名聲,必然不可能主動退婚。
虞卿黛和南伯騁的婚事還是皇帝見證的。
她現在又是孤女一個,若定遠侯府落井下石,必定遭人恥笑。
自然,這是表面的原因,更深處的原因,虞卿黛心裡門清。
這定遠侯府的風光無兩,全靠虞家十代人的託舉,虞家原本託舉的是她一人。
可虞卿黛是孤女,坐擁萬貫家產,也全是嫁妝。
虞卿黛看到劇透自己被設計嫁給旁人之後,沒有錢銀花遭婆家嫌惡時。
南伯騁還有個天下第一樓,有個富可敵國的馬甲,便知曉了南家將自己的錢財全都搬走了。
定遠侯府捨不得她的嫁妝,也放不下臉面。
南伯騁既要真愛又想要風光無限。
虞卿黛要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至於南家那些陰謀詭計。
她會一個一個的揭穿,將他們的醜惡用心剖開在太陽底下,讓全世界的人都看清楚。
惡毒女配就是這樣,又爭又搶,什麼都不讓!
虞卿黛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兒,似沒有發現眾人的不對勁。
“婚事什麼時候辦呀?是不是現在就該籌備起來?”
南豐陽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外甥女,沉聲問道,
“阿黛,你當真願意給玉章沖喜,這可不是小事,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
虞卿黛不等南豐陽說完,便跪在地上。
她字字珠璣:“阿黛生是南家的人,死是南家的鬼,阿黛相信表哥一定能好起來的,尚且我與表哥有婚約在身,若是我不嫁給表哥,誰嫁給表哥?”
南豐陽立即上前去扶起虞卿黛,對於這個外甥女他相處的也不多。
他常年在外征戰,所聽所聞都是家書中她又闖了什麼禍,得罪了誰家的千金少爺。
南伯騁心悅盛婉兒,要裝毀容殘疾退婚一事,他也便默認了。
如今看來,阿黛並非家書中所說那般。
小妹是那般知書達理的大家閨女,生出來的女兒怎麼會差?
秦柔從怔神中回過神來,忙道:“可是阿黛,你那日、見到你表哥時候,嚇得大吼大叫,不是不喜歡錶哥了嗎?”
虞卿黛說:“不是不喜歡錶哥,我是見著表哥容顏被毀,雙腿被毀,心中悲慟萬分,驚厥暈倒,之後又憂心不已,纏綿病榻兩個月。”
她深情款款的看向南伯騁那張堪比惡鬼的臉,聲音婉轉動人,道:“我對錶哥的情意,天地可鑑。”
她生著一雙含情目,又黑又亮。
說此話時候帶著少女的羞怯動人,楚楚的模樣叫人心絃都跟著顫動起來。
南伯騁對上她的眼睛,心臟驟然漏跳了一拍。
她竟這般愛我,就算我變成了這副鬼樣子,她都願意嫁給我?
府中其他的女眷也是這麼想的。
南伯騁裝受傷一事,除了林氏,秦氏,南豐陽和盛婉兒知曉,府中其他人都是矇在鼓裡的。
虞卿黛這般至情至性的發言一齣,大家立即便對她改觀了。
她雖然刁蠻任性了些,卻是女中典範。
盛婉兒忽然嗤笑一聲,道:“虞小姐所言當真嗎?前些日子,你不是還想去太子面前長臉,覓得佳婿麼?”
南伯騁頓時回過神來,確有其事。
盛婉兒又道:“虞小姐顛倒是非的本事真是厲害,我還聽聞,你昨日說了,勾引不了太子了,好在沒有跟世子退婚,所以打算來挽回。”
這話虞卿黛昨日是在府中大張旗鼓說的,很多下人都聽見了。
虞卿黛卻皺著眉頭,露出不解的神色:“盛小姐為何這般說我?”
“哼,被我說中了,啞口無言了?”盛婉兒冷笑著。
虞卿黛繼續不解道:“我與表哥的婚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上見證,盛小姐、你為何在此指點?此事與你無關,對嗎?”
言下之意,你一個外人在這裡指指點點個什麼?
盛婉兒一噎,正氣凜然道:“我只是不希望世子被你這種女人矇蔽,你不過是個見利忘義之徒,吃的用的全是定遠侯府的,見到世子受傷,便想著攀高枝,你還有良心嗎?我生平最恨你這種忘恩負義的人。”
盛婉兒說完這話臉上染上一抹笑,手上時刻準備著,若是此女敢暴起動手的話,她當即便能反擊回去。
虞卿黛只是茫然的看了一會盛婉兒,恍然大悟一般:“我知道了,盛小姐是不是也心悅我表哥?沒事的,若是婉兒姐姐也喜歡錶哥,那我們便一同嫁給表哥,你可以當妾。”
盛婉兒頓時憤怒的漲紅了臉,怒道:“我盛婉兒寧為寒門妻,不做高門妾。”
虞卿黛再一次退讓,道:“那……許你做平妻?”
南伯騁聽到這話,眼睛也一亮,這真是個好辦法。
阿黛重情重義與他有婚約在身不可辜負,盛婉兒與他兩情相悅。
哪個高門大戶沒有三妻四妾,現在阿黛又如此知情識趣,就算讓阿黛當妾,興許她都會答應。
盛婉兒嗤笑,一個裹小腦的古代人,她越發看不上虞卿黛。
“愚昧不堪,我盛婉兒追求的便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絕不會與人共享我的丈夫。”
盛婉兒說完這話,冷酷的看了一眼南伯騁,轉身揚長而去。
她背影颯氣十足,透著幾分決絕。
南伯騁有些急了,他心中自是偏向盛婉兒的。
虞卿黛看在眼裡,心中冷笑。
南家一群人搞了這一齣,如今也是騎虎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