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江攬月那複雜的神情,江寧忽然說道:
“姐姐,我不想離開公司,也不想離開你!”
“如果不是姐夫逼得太緊,這件事我也不打算告訴姐姐,你別怪姐夫,畢竟當初如果不是我胡鬧,姐姐姐夫的孩子也……”
江攬月一聽,她看向江寧的眼睛,看他眼裡滿是自責,不由嘆道:“這件事始終是壓在你姐夫心頭的一道坎,不過事情過去那麼久,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可,可姐夫他不是準備和你離婚嗎?”
“離婚?”
江攬月神色一變:“你是怎麼知道的?”
嘎?
江寧一愣。
看到江寧呆滯的神情,江攬月眼睛一眯:“是誰和你說的?”
一直以來,丈夫也就是今夜才和她提出要離婚的,這事兒除了夫妻二人,就再也沒有人知曉,江寧又是如何得知?
江攬月清冷的聲音帶著些許威嚴,江寧渾身一顫:“是,是我不小心聽到姐夫電話裡說的,就,就在昨天。”
“昨天……”
江攬月心頭有些發寒。
原來,丈夫根本就不是因為自己新婚夜要來看江寧才提出的離婚,而是早就有了離婚的打算!
所以,
江寧方才說的,丈夫設局害他……實則也是為了離婚後做打算?
他怎敢如此?
江攬月心裡忽然有種讓人背叛的感覺,那個人還是她的丈夫。
“小寧,你告訴我,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那天我正好有份文件要姐夫簽字,隱隱約約聽到姐夫說到離婚,還有什麼要照顧誰……別的就沒聽到了!”
離婚?
照顧?
江攬月踉蹌著退後兩步。
既然要離婚,那要負責的……自然也不是對她這個妻子,所以……丈夫在外面有人了?
丈夫到底有多優秀,她心裡清楚的很,就算結婚這麼多年,也總有人對他產生愛慕之情,原本她還有些自得。
因為那麼多人愛而不得的人,只屬於她江攬月,而且丈夫自從和她在一起之後,對任何女人都保持相當的距離。
沒想到……
事情竟然這般的諷刺。
憤怒、悲愴、寒涼……複雜的神情在江攬月臉上交替。
江寧看到這一幕,腦子裡不由的跳出一個念頭,難道……姐姐真的要和那個病秧子離婚?
事實上,
他方才說到離婚,就是故意的。顧行舟的那個電話也確有其事,他也的確沒有聽全,不過他心裡也不覺得顧行舟會和江攬月提離婚。
他所做的,不過是要在江攬月心裡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畢竟這個姐姐到底有多強勢,他心裡門清。
“姐,姐姐!想來是我聽錯了才是,有可能那個電話說的並不是姐姐和姐夫,畢竟你們今天才辦婚禮,如果姐夫要離婚,你們今天也不會……”
然而,江寧這話,不僅沒起到勸解的作用,反而讓江攬月更加懷疑,她寒聲道:“那能說明什麼?”
這場婚禮的日期早早就定下了,邀請的都是江北名流,他們二人任意一方如果毀約,那造成的影響都不可估量。
所以在她的心裡,這場婚禮根本就不能打消她心裡那顆懷疑的種子。
“不行,我必須當面問清楚他,你今天先配合醫生好好治病,我明天……”
心裡的懷疑,猶如貓爪不停地撓著,江攬月片刻也不想停留,她感覺這件事要是不問清楚,她心裡根本就安靜不下來。
誰想,江寧拉著她,說道:“姐姐,你現在不能回去!”
“姐姐今天來醫院,想來姐夫定然很生氣,姐姐你又……要是這會回去,只怕姐姐和姐夫還沒談清楚這件事,就又要吵架了!”
“姐姐不如先在這裡冷靜一下,也讓姐夫冷靜一下,等你們都消氣了再談這事兒會好些!”
江攬月腳下一頓。
不得不說,江寧這話說到她心坎上了,丈夫今夜的情緒極為反常,而她又接二連三聽到這些不好的消息,心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這個時候要回去,只怕什麼都談不明白。
“也罷!”
江攬月強行按下腦子裡的種種念頭,說道:“你說的沒錯,今天的確不適合談這些事。”
“嗯嗯!”
江寧看江攬月打消了回去的念頭,不由得開心的點了點頭。
江攬月看到弟弟有些紅腫的臉,心裡有些自責,雖然他的今天做的一切都是任性之舉,可說到底他也是為自己考慮。
“疼嗎?”
江攬月撫摸著江寧的臉,自責道:“都是姐姐不好,明知道你身體不好還……”
“姐姐,你別自責!”
江寧將手覆蓋著江攬月的手背,眼裡有些委屈,可嘴上卻說道:“是我自己不聽話,明知道自己的胃不好還喝酒,是我不該這麼任性,我……”
“好了,這些話就別說了!”
江攬月抽出自己的手,道:“今晚你好好休息吧!姐姐今天也累了!”
說著,她細心的撮拾起江寧的被子,然後拉過一旁的沙發,整個人躺在上面。
今天一天都忙著婚禮的事,也喝了一些酒,本就有些乏了,家裡又和丈夫大吵了一頓,又匆忙來到醫院……一天時間,身心俱乏。
只是,躺在沙發上的她,卻怎麼也睡不著。
丈夫疑似出軌的消息,不停地在她腦海裡跳動,要是換了平常,她根本不會相信,可丈夫在新婚夜提出離婚之事,還有江寧口中說的,丈夫設局……
聯想到這些,丈夫的動機似乎就越發的清晰。
疲倦的大腦裡頭,兩個小人不停地爭吵著。
一個在告訴她,丈夫不可能出軌,更不可能做出什麼對她不忠的舉動,這麼多年來,丈夫對她無微不至,甚至連她的命都是丈夫給的。
而另一個小人卻不斷的告訴她,丈夫的舉動太過反常,離婚不可能一蹴而就,說不定早早的就有了打算,這才做局一箭雙鵰,目的就是為離婚後做準備。
兩個小人的話不斷交錯,一直到夜深,江攬月才疲倦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