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擺手,可憐兮兮地懇求道:“不,現在還不是去醫院的時候。
同志,求求你賣給我吃的吧?再不吃飯我要餓死了。我好幾天沒吃飯了,我這是餓暈後摔的,求求同志了。”
服務員是個小姑娘,趕緊應下,“這就來,你先坐。”
說著便跑向了後廚,親自給端來了十個包子。
陳曦將錢票一股腦地的全塞到了服務員手裡。
“同志,來一碗素面,算出包子的錢,剩下的能買到肉包子就給我肉包子。”
食物的香味勾得她肚子咕咕叫,她眼裡除了菜包子,再無其他。
一口咬下,是白菜餡兒的,裡面油水給還不少。香!
狼吞虎嚥地吃完一個菜包子,陳曦沒敢再吃,她還得留著肚子吃麵條呢。
素面也很快就上來了,同時上來了十個肉包子。
服務員說:“同志,你今天運氣好,包子剛蒸出來,不過,一個人不能買那麼多。”
她給陳曦找了三毛八分錢,糧票剛剛好。
陳曦笑著接過來,“謝謝同志。”
同時她又遞過去一毛錢,“同志,我出門急,沒拿裝的袋子,你看能不能……”
服務員很上道,接過一毛錢,笑道:“等著。”
不就是裝食物小布袋子嗎,他們這邊還真不缺。
於是十分鐘後,陳曦便將那碗素面吃得乾乾淨淨,拿著鼓鼓的小布袋子出了國營飯店。
出了國營飯店的門她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就今天她這穿著,還真怕被人家服務員趕出來。
看來裝慘,還是很有效果的。
不,她這個樣子本來就很慘的好不?
也是她運氣好,碰上了一個好說話的服務員。
來到無人的地方,陳曦便將二十個包子放到了空間裡。
有了這二十個包子,她能撐好些天了。
現在最重要是把紡織廠的工作落實了,爭取今天就把戶口落到廠裡的集體戶口上。
落完戶口,再把紡織廠裡的工作落實了,然後把這套房子賣了,再買套小房子住著,徹底擺脫這一家子噁心玩意兒。
陳曦走在路上有那好心人問她怎麼了,要不要送她去醫院之類的。
她只能虛弱地說不用,說是家裡人不小心打的,她還有急事要處理之類的。
讓她給那家人遮掩那是不可能的,等脫離這家人後,再跟他們好好玩兒。
紡織廠在哪裡,陳曦記憶中有,她現在啥也沒有,只能賣慘了。
來到紡織廠,陳曦的眼睛立馬紅了,使勁兒揉的。
她就這麼悽悽慘慘地站在大門口流淚,按壓傷口疼的。
陳曦這副慘樣立馬被看門的大爺看到了,以最快的速度出來看情況。
“小丫頭,你找人?”看門大爺問,“你這是怎麼了?”
陳曦看著大爺道:“三爺,我是小曦啊,您老不記得我了?我還七歲那年,我爸常帶我來咱們廠裡吃飯呢。”
“小曦?”三爺看了又看,似乎還是沒認出來。
陳曦又哭了,“我爸叫陳谷,我叫陳曦,小名小曦,我媽叫劉小紅。
我爸為了廠裡的財產沒了後,我媽就改嫁了,繼父帶著兩個孩子直接住進了我家,從那以後我就成了他們家的使喚丫頭。
嗚嗚,三爺,救命啊,他們要打死我,霸佔我爸留給我工作……”
陳曦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通,完美地喚醒了看門大門的正義感和憐憫心。
“真是豈有此理!”三爺一拍桌子,“走,我帶你去找廠長去。劉小紅太過分了,這哪裡是親孃能幹出來的事兒!”
陳曦抹了把淚,趕緊跟上。
不愧是看門大爺,屬於紡織廠的特權人士,聽說是廠長家的三大爺。
來到廠長辦公室,陳曦再次哭了起來,添油加醋將發生在原主身上的事情說了一遍。
最後請求接收陳父留下來的班兒,她馬上就高中畢業了。
說完陳曦整個人便晃悠起來,虛弱地說:“廠長,我今年十七了,他們打我打得更狠了。
有一回,我偷聽到他們一家人商量著要把我弄死,讓我媽把我親爸留下來的工作,讓繼父帶來的繼妹接手……”
“太過分了。”李廠長還記得陳谷這個人,“當年你父親為了廠裡沒的,這工作只能由他的親閨女接手。劉小紅當初可是保證過的,如今陽奉陰違,不能就這麼算了。”
三爺立馬道:“先給這丫頭辦手續吧,丫頭得趕緊去醫院。處理劉小紅的事兒,不急。”
陳曦也道:“廠長叔,我來辦手續的事兒還不能跟我媽說,不然她事後肯定會打死的我。到時候,這工作還不知道便宜了家裡的誰呢。”
“對對,這事兒不急。小陳啊,戶口本兒帶了嗎?”
“帶了,帶了。麻煩廠長了!”
李廠長手裡的權力不小,讓陳曦填了個入職表,又寫了份轉戶口的說明,蓋了章後,親自帶著陳曦去其他部門辦手續。
不到一個小時,工作到手,戶口也轉到了廠裡。
原本戶口本上代表陳曦的那一頁直接留在了廠裡,由廠裡統一送到公安局備案。
三爺還很貼心地問:“要不要安排宿舍?”
陳曦搖頭,“不了,我怕我媽會來找我麻煩,住在宿舍裡不合適。”
李廠長也道:“那行,你現在趕緊去醫院處理下傷口。半個月後再來入職吧。”
“好,謝謝廠長,謝謝三爺!”陳曦淚眼汪汪了,說了很多好話,明裡暗裡說有能力了一定報答他們。
最後陳曦又道:“廠長,我入職這事兒能先別跟我媽說嗎?我怕她還會對我下手……”
“行,那你家裡這些事兒咱們廠裡就不管了。”
陳曦自然是千恩萬謝。
陳廠長其實也不想管,就借坡下驢了。
告別好心的三爺,陳曦趕緊去了醫院,傷口需要好好處理一下,再買點兒消炎之類的藥物。
好在醫院裡面不需要票,處理完傷口,又讓醫生開了不少藥物。
現在是五九年的春末,三年災荒的起始年,必須存貨。
天色不早了,她必須趕在那些人之前回去,將戶口本還回去不說。
她得看看接下來的日子是否如原主記憶中的那樣,在第五天她那繼妹才推開柴房的人。
“那就先回去吧,明天再找人賣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