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鄭洛洛這麼說,那就讓她舉著手試試唄,這都到飯點啦。
周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鄭洛洛,一臉認真地說:“媳婦,咱明天一大早就去縣城領證咋樣?我以前一個人住,家裡挺簡陋的,啥都沒有,順道都買齊咯,媳婦你放心,我肯定讓你吃得飽飽的,穿得暖暖的。”
“我肯定聽你的話,只要你不拋棄我,我肯定做個好丈夫,我發誓!發誓!發誓!要不我現在就對老天爺發誓……”
鄭洛洛這會鼻血不流了,走到院子裡的石板凳上一屁股坐下,輕哼一聲,“你們男人的誓言就跟那地裡的爛白菜似的,不值錢。”
“我想你也聽說過我和梁思年的事,他以前也這麼跟我說過……”
她把梁思年對原主說過那些甜言蜜語的話,叭叭叭的告訴了周霆。
在她原來的世界裡,前夫說得那叫一個好聽。
可結果呢?還不是變了,到頭來錯的還是她,因為生不了孩子給他。
結婚前她坦誠說過自己有免疫性疾病、月經不調、宮寒。
可他還是要追她,結婚才第二年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各種難聽的話把她對美好愛情的幻想都給擊碎了。
他說,老婆和孩子,他選擇孩子,既然是這樣為什麼還要吃中藥給他生孩子?
沒門!她沒有受虐體質。。
其實她的病能治好的,本來她原生家庭就不咋地。
她可不想孩子生在一個冷冰冰的家裡,所以就直接說自己不能生育了,然後提了離婚。
這來來回回的,吵吵鬧鬧的,五年的婚姻總算結束了。
離婚當天她就跑去了深圳租房子住。
研究了一通,選了家深圳的大醫院看病,住了十幾天院,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她這病要治好可得費不少耐心和精力,這一路又苦又費錢,都不是事兒,關鍵是醫生不靠譜啊!
就知道給她開貴得要死的藥,吃得她胖了一圈,一點效果都沒有……
鄭洛洛的思緒被周霆打斷,只聽他說道:“媳婦,你到底要我咋樣你才高興,才信我呀?”
“這世上啥人都有,男的,女的,都有壞的,可不能一棒子把男人都打死啊。”
“我不曉得我是不是壞男人,我會用實際行動讓你曉得,家裡的錢財都歸你管,連我這個人也是你的。”
“哦,我肚子餓了。”鄭洛洛雙手託著下巴,看著他性感的嘴唇一開一合。
這時肚子突然發出咕咕咕的叫聲,這才想起自己的揹簍。
“我要去拿我揹簍,忘在牛棚了。”鄭洛洛“噌”地一下站起來,像只小兔子一樣,“嗖”地一下就跑沒影了。
周霆眨眨眼:“??”
緊接著,他對著牛棚的方向,扯著嗓子大喊:“傻媳婦兒,我給你拿回來啦,揹簍在這兒呢。”
正往牛棚狂奔的鄭洛洛,聽到這一嗓子,立馬來了個急剎車,差點就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
她心裡納悶,他啥時候把自己的揹簍拿到他家的,咋不早說呢。
在牛棚裡幹活的程北辰和程星辰,看到這一幕,也聽到了周霆的喊聲,都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這也太快了吧,就這麼賴上這個小姑娘了。
連媳婦都叫上了。
程星辰一邊打掃著牛棚的衛生,一邊滿不在乎地說:“哥!周扒皮也太可怕了,這麼快就討到個媳婦,這麼瘦小的小姑娘,會不會被他給折磨死啊。”
“別瞎說,這是人家的事,和我們沒關係,把自己的事管好就行了。”程北辰走進旁邊的菜園子,摘菜準備做午飯了。
“哈哈!我曉得了。”程星辰咧咧嘴,他們兄弟倆被打發到這兒都兩年啦。
也不曉得啥時候能平反,可憐他哥還是部隊的團長呢,咋就淪落到這步田地。
他剛唸完高中,就稀裡糊塗地跟著哥哥一塊兒下鄉了,真是猝不及防,毫無徵兆。
至於原因嘛,他也不曉得。
“中午吃啥呀,哥,不會還是土豆燉白菜吧,我想吃肉肉!!”
程星辰拎著一桶牛糞,“嘩啦”一聲倒在旁邊的空地上,這些牛糞可是要當肥料用的。
接著抄起耙子,三下五除二就給扒拉到一邊,好讓太陽曬乾。
“給你加個雞蛋吧。”程北辰瞅了一眼跟他一起下放的弟弟,瘦了一圈,也黑了不少。
程星辰眼睛一亮:“真的呀,有雞蛋吃?”
“嗯!”程北辰端著簸箕從菜園子裡走出來,徑直朝著周霆家的方向走去。
山林裡有條彎彎曲曲的小溪,住在這兒的人,平常都去那條小溪洗菜、洗衣服,還有挑水。
知青點離這兒也不遠,也常在這兒洗衣服、洗菜啥的。
村頭村尾各有兩口井,周霆父母家門口的拐彎處有一口老井,另一口井則在村口的槐樹下。
在周霆家嚐了他親手煮的疙瘩湯,鄭洛洛頭一回吃這玩意兒,也不曉得味道咋樣,反正就是一種挺奇妙的感覺。
也許是自己真餓壞了吧。
周霆也是頭一回給女孩子做飯呢,他手忙腳亂地刷著碗,還不時偷瞄鄭洛洛的神情。
他做的飯很難吃嗎?
可她吃得挺乾淨的呀。
“你等會兒把揹簍裡的蘑菇倒出來曬曬,我進去歇會兒,下午我還得去放牛呢。”鄭洛洛跟周霆交代完,就轉身進了他的屋子。
既然決定要嫁給他了,那就得好好計劃一下以後的日子,可不能讓自己過得太憋屈。
“媳婦,我去去就回。”周霆匆匆忙忙刷好碗和鍋,看著家裡窮得叮噹響,心裡有點犯嘀咕,生怕媳婦會嫌棄自己。
畢竟人家是從大城市來的,可不能讓她跟著自己受苦啊。
他家就只有一個碗和一雙筷子,剛才他都是直接就著鍋吃的,得去娘那裡要點肉和票,再拿雙碗筷回來。
鄭洛洛應了一聲,開始打量起男人的小窩,舊報紙糊的牆,髒兮兮的窗戶,連蜘蛛都在那兒安了家,還有小強和小螞蟻在閒逛呢。
炕頭的櫃子上擺放著一床花棉被,原本鮮豔的花色早已被歲月侵蝕得面目全非。
無數個大大小小的補丁層層疊疊地覆蓋其上,彷彿在訴說著這床被子經歷過的漫長歲月。
正所謂“縫縫補補又三年”啊!湊近一聞,甚至還散發著一股刺鼻的酸臭味兒。
環顧四周,這間簡陋的屋子內除了一張土炕之外,僅有一個破舊的木架子斜靠在牆邊,上面凌亂地堆放著一些雜物;
還有一個掉漆的搪瓷洗臉盆孤零零地放置在地上,盆邊已經有不少磨損的痕跡;
而那張缺了一隻腳的桌子則搖搖晃晃地立在角落裡,彷彿隨時都會倒下。
至於衣櫃之類的傢俱,更是想都別想,壓根兒不存在。
男人渾身上下也就穿著一身衣服,唯一多出來的便是掛在屋外晾曬的那條花褲衩了。
就在這時,鄭洛洛突然瞥見炕上的角落裡有條帶血的背心。
她心中一驚,連忙手腳並用地爬上炕去,一把將其拽了出來。
仔細查看後,發現背心上血跡斑斑,難道說……他受傷了?想到這裡,鄭洛洛不禁有些心疼起來。
等會兒一定要把這件背心洗得乾乾淨淨的,這樣他還能繼續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