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我蹦極時，由於繩索鬆弛，掉進了懸崖。
再次醒來，得知已高位截癱。
我老婆沒有第一時間安慰我，卻安慰受到驚嚇的蹦極教練彭宇。
怕他為此落下精神病，抓住他的手哭的撕心裂肺。
麻藥推進我身體的那一刻，我聽到她哭著跟醫生說。
“楚塵只要有一口氣在，我就會負責他一輩子。”
“但一定不要讓彭宇落下病根，他的母親在十年前發大水時，因救我而犧牲，如今用楚塵的高位截癱，換取彭宇的安然無恙，值了。”
瞬間，我全身的血液像靜止了一般，全身冰冷。
她哪裡知道，當年從洪水中把她救起的人，是我的母親。
我母親是基層的人民警察，就因為救她，壯烈犧牲了。
為此，我手捧母親的勳章，跪在軍區門口。
“求軍區為我做主，還我公道。”
……
“林律，楚先生的朋友已經報警，警察估計一會就到。”
助理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我這個做妻子的還沒有行動，她著什麼急？”
林月臉上浮出一絲不耐。
“可外界傳聞，說一切證據確鑿，彭先生估計難脫罪責。”
林月沉思片刻，冷道。
“堅決不能讓彭宇出事，快去弄來一份免責協議。”
助理聞言，臉色微變。
“林律，楚先生醒來後會同意嗎？”
“由不得他，他一個孤兒能活著，就已經是他的福報了，彭宇可是烈士子女，比他金貴的多。”
林月嘆了一口氣。
“以他現在的情況，彭宇的刑罰一定會很重，反正他就這爛命，何必再搭上彭宇呢！”
“再說，彭宇一直想從政，想像他媽媽一樣，為人民服務，如果因此判刑，他一輩子的夢想就沒了。”
助理皺了下眉頭。
“可是楚先生是您老公啊，高位截癱對一個人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打擊。”
林月沉默片刻。
“那也沒辦法，這都是他的命，再說，我會照顧他一輩子的。”
林月伏身輕輕握住我的手，雖然很溫熱，但我的內心卻一片冰涼。
“總得有一個人為此做出犧牲，楚塵是最適合的人選。”
她的手輕輕拂過我的面頰，聲音夾雜著種種遺憾。
“你不知道那種被洪水淹沒的恐懼，就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離開這個世界。”
“當我感覺絕望時，一雙有力的手瞬間拉住了我。”
“我當時猶如抓住了生命的稻草，那種對生的渴望，是彭宇媽媽給我的。”
“當我被她託舉上岸時，她卻沒有了力氣，被洪水淹沒犧牲。”
她聲音幾度嗚咽，極力忍著沒有哭出聲來。
我的心也跟著顫抖。
可她明明說的是我媽媽啊！
“行了，快去安排吧，一會警察來了，就不好收場了。”
“只要楚塵有一口氣在，我不會少了他一口吃的！”
助理離開後，林月伏下身來，輕輕親吻我的額頭。
“楚塵，你平時那麼愛我，一定會理解我的，對嗎？”
接著兩滴淚水滴在我的額頭上。
我想努力睜開眼睛，但麻藥的勁越來越大了。
我想親口問她。
“林月，這些年，我對你不好嗎？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但到嘴邊的話，最終卻張不開嘴。
只有一顆跳動的心，好像在經歷著千刀萬剮的痛。
淚水無聲滑落。
林月一驚，誤認為是自己的眼淚滴在我眼裡。
她抬起溫熱的手，幫我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
“楚塵，要怪就怪你命不好，不像彭宇，他從出生就帶著光環來的。”
痛，像一顆炸彈一樣，把我炸的四分五裂。
以前所有人都說我們是圈子裡最恩愛的模範夫妻。
我們結婚六年，她堅持如一的每天早上給我做早餐。
我也是每天接她上下班，一天十個電話問候她。
她從來不感到厭煩，六年的每一天，我們如熱戀中的少男少女一樣。
林月，難道你以前給我的愛都是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