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就算開除了李玲，離婚後我還可以再把她招進來。
可惜姜瑤最後還是退讓了一步：
“只要她以後不再說阿長的壞話，我可以不開除她。”
“但是江辰，你要記得我是你的妻子，以為你不許為了任何女人當眾跟我作對！”
我淡淡瞥了眼她和柳長一直緊握，始終沒有鬆開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那晚她臨近12點才回家，醉醺醺地抱著一束花撲在我懷中：
“阿辰，紀念日快樂。”
“你最近不是一直忙得沒時間買衣裳，快看看我給你挑選的西裝。”
她微微昂頭，露出了脖子上明顯的吻痕。
而她撐開的西裝上，背後的字母縮寫卻是她和柳長的名字，中間還有浪漫的一箭穿心圖案。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就一把抓回去，慌亂地解釋：
“我來得太急，不小心拿錯了。”
她很快又翻出了送我的那件，只是普通的衣服，沒有任何精心設計的地方。
姜瑤意識到不對，連忙把柳長的那件扔進垃圾桶：
“親愛的你不要多想！阿長他年輕不懂事，非要開玩笑地和我定製情侶裝，我想督促他好好工作才答應了他——”
不等她說完，我忍不住打斷道：
“沒事，衣服挺好看的。”
她愣了愣，微微詫異道：“你不生氣嗎？”
“為什麼要生氣？”
第一次撞見他們私會，我當場失控，下達了開除柳長的命令。
姜瑤立刻帶著柳長趕到公司，撕毀了離職通知書，將一把碎屑仍在我臉上：
“江辰你至於嗎？不就是和阿長吃頓飯，你就要開除他？”
“別忘了你曾經答應過我什麼！”
“趕緊給阿長道歉，然後升職加薪………”
從那天起，公司所有人都知道我老婆看上了另一個男人，而我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連當眾甩臉色的資格都沒有。
愛也好，痛也好，這些情緒都不是無限的。
耗乾淨後，別說生氣，我心底甚至沒有一絲波瀾……
“謝謝你阿辰，我知道你最寵我了。”
“放心吧，等把阿長培養起來能獨當一面之後，我就不管他了，天天在家照顧你。”
“是不是好久沒喝我親手煮的粥了？正好今天是10週年紀念日，我讓你再嚐嚐我的手藝……”
恍惚中，姜瑤輕輕吻了我一下，穿上圍裙去廚房煮粥。
我不禁想起，最近一年她每次惹我心痛，都會施捨般分給我一點愛。
靠著這點卑微的愛，我傻乎乎地以為，以前那個深愛我的人一定會回來。
幾乎每天晚上，我都會夢見10年前和姜瑤初時的畫面。
她說她對我一見鍾情，對我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那時我剛做過心臟手術，100天不能下床，根本沒有談戀愛的興趣，對她無比冷漠。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堅持每天給我送飯，用我喜歡的食材變著法做出了上百種不同的樣式。
她的深情和堅持成為了我那段灰暗日子中唯一的光。
所以後來，我們結婚了。
我在婚禮上，許下了99個願望的承諾。
眼前姜瑤端過來的熱粥，讓我的視線又忍不住模糊，下意識開口留她：
“今天是我們的10週年，就連陪我一晚上的耐心也沒有嗎？”
正在換鞋的姜瑤傳來不耐煩的聲音：“不是給你送禮物了嗎？再說阿長的電話你又不是沒聽到，他喝醉了才讓我接他，放他一個人如果出事了怎麼辦？”
我愣了愣，看向茶几上擺了一個月的病情診斷書。
心臟問題復發這麼久，姜瑤都沒有發現，而柳長只是喝了些酒她就擔心得受不了。
我苦笑一聲，說不出話。
“好了，我答應你，只要安頓好阿長就第一時間回來好不好？”
出門時，姜瑤看見我眼中的含著的淚光，施捨般留下一句：“兩點之前，我一定帶著紀念日蛋糕回來，陪你吃燭光晚餐……..”
可直到3點，她都沒有回來。
電話中，她匆匆解釋：“阿長身邊離不開人，我實在是走不了。”
“再用一個願望吧，你好好的在家等我，不許生悶氣。”
“你不開心，我也會難過的………”
這次，我是開心的。
拿出離婚協議書，我嘴角忍不住地上揚。
距離解脫，只剩最後一個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