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像是剛從回憶中回神,不知怎的我能看到他眸中的不甘和憤恨。
我心中咯噔一下,不會吧…這大蛇不會與那位故人有什麼恩怨過節吧,那我還那樣說…
大蛇:“知道它們在做什麼吧?”
“呃…”我面上一紅,點頭。
“那沒結束還讓它們退下?”大蛇輕笑,又道:“那邊有水,去把你手上的血洗了。”
怎麼可能洗掉!看大蛇的樣子估計也是忌憚我這血的,洗掉了他還不得一口吞了我。
“謝謝大人關心,不用洗的,傷口馬上就癒合了。”我裝傻道。
“不洗就讓它們咬死你。”大蛇出聲冷冽。
“好好,我洗我洗。”
好吧我承認我很慫。
別看我此時面上帶笑,其實內心心虛得要死,生怕大蛇發現我的小心思。
我一邊螃蟹挪步一邊悄悄將手背上的血往身上擦,殊不知那未乾的血跡全沾到了玉鐲上。
我走到石壁縫隙下,伸出手接水,而那玉鐲卻在閃著微弱的光,我不解地盯著玉鐲看了許久,那邊的大蛇便等的不耐煩了。
“洗個手磨嘰什麼?”
大蛇見我手上乾淨了,不悅地吐著蛇信子,快速朝我游來,往我身上纏了一圈,粗礫的蛇鱗隔著嫁衣摩擦著我的雙腿。
大蛇的頭近在咫尺,黏膩溼滑的蛇信子吐在我的臉上,我緊閉著雙眸,不敢去看他的那對蛇瞳。
“別…別吃我。”我全身僵硬,大氣都不敢喘。
“把眼睛睜開。”大蛇命令道。
我哭著別過頭,十分抗拒他的接觸。
“你手上帶的什麼?”大蛇突然驚呼一聲,從我身上下去。
縱然身上沒了束縛,我還是不敢睜眼,一雙冰涼的手捏住我的臉,他壓下怒意再次問道:“說!你手上那個鐲子是誰給的。”
這手是大蛇的嗎?他化形了?
我睜開眼想求證,可淚水模糊了雙眼,只能看到一片花白中有一抹紫色的身影。
大蛇在說什麼我也聽不清了,眼前的人影重疊又分開,天旋地轉。
這異香,有問題…
等我意識到時,大腦已幾近混沌了。
“是本尊下的聘,怎麼?這你也要管?”
不知從哪方傳來的聲音,隨後一道無形的氣力將大蛇震了開來。
大蛇捂著心口連連後退,而本就搖搖欲墜的我也被震得跌坐在地,兩眼一黑,不省人事。
–
好熱。
我感覺全身都是火,手在身上胡亂扒拉著,想把衣服脫掉。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輕而易舉便將我亂動的手按住,“很難受嗎?”
那人的聲音清冽,如同山間一汪清泉,光是聽著便讓人覺得神清氣爽。
“我熱,水…水。”
他將我扶了起來,讓我整個人都靠在他的臂彎裡,另一手拿著水杯湊到我嘴邊。
我猛猛喝了好幾口水後才勉強沒再覺得那麼熱了,意識也恢復了點。
他身上很涼,像冰塊似的,我抬頭只能看到他的衣領和瘦削的下顎。
當鼻尖縈繞著熟悉的茉莉花香,我就知道已經回到了南城的家裡。因為我特別喜歡茉莉花,所以房間裡每隔幾日就會插一束茉莉花養著。
我耷拉著眼皮,扯著嘴角笑了笑,“謝謝。”
好涼,好舒服。正當我打算滿足地再睡一會的時候,腦子裡轟的一下炸開。
不對,我怎麼躺在大蛇的懷裡。
頃刻間意識回籠,我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迅速從他的懷裡坐起來。
床頭開著暖黃色的小夜燈,這時我才真正見到了大蛇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