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也知道原本顧家大房屬意的兒媳便是我,如今不過是各回各位罷了。
今日是你自己提出要退親,錦晟哥哥很是生氣,你就算後悔,這會兒也來不及了!”
沈安藝眼裡閃過一抹得意,她將來定會成為風光的侯夫人,沈南汐就該當個寡婦,還是個成婚不過兩日就剋死顧硯知的寡婦!
上輩子她沒來得及嫁給顧硯知,顧硯知就出事了,卻因此背上不好的名頭。
方才在顧府,她特意讓母親提出將婚期提前幾日,免得橫生枝節,侯夫人也答應了!
只要婚事提前,顧硯知便會在沈南汐嫁過去之後才出事,沈南汐這剋夫的名頭便摘不掉了!
“誰說我會後悔?”沈南汐揚了揚眉,眉眼間透著一絲期待,“二公子如清風霽月,博學多才,是難得一見的好兒郎。
明知身體不好卻甘願跳河救我,可見人品貴重,更別說他身邊可沒有擾人的青梅,我很是歡喜。”
沈安藝臉上的得意消失,想著顧硯知那張昳麗絕豔的面容,的確看著便覺得開心。
她不明白為何沈南汐的態度與上輩子不同,不過上輩子顧硯知救沈南汐時被她阻撓。
待救起來時,她已經在水裡沉了許久,回來後便生了一場大病。
這輩子她沒有阻攔顧硯知,所以早早地就將沈南汐救了上來,難道就因此而有了轉變?
“你不後悔就好!”
沈安藝攥緊了拳頭,顧硯知長得再好看又怎麼樣,還不是個短命鬼!
等往後沈南汐成了孀婦後,只會無比悔恨!
“對了,換親一事顧家大房已經同意了,但二房似乎不太高興。”
沈安藝拉著沈南汐的手,嘆息道:“姐姐,你可得費點心,想辦法讓顧家二房接納你,不然到時真嫁不出去,豈不是成了拖累?
父親的脾氣你也知道,他定會勃然大怒。”
“妹妹都能嫁得出去,我豈會嫁不出去?”沈南汐將手抽了回來,笑容恬淡。
次日,沈南汐去了城南的首飾鋪。
祖母特意為她在首飾鋪為她定做了一整套首飾,作為她的嫁妝之一。
誰曾想上輩子趙淑容不光在她的嫁妝單上做手腳,更是將祖母給她準備的首飾偷龍轉鳳,以至於她成婚第二日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
她的首飾全都被換走,只留下幾件寒酸的銀飾,害得她在敬茶時被人笑話,就連顧錦晟對她也心存不滿。
這輩子,她自然不會再給他們半點機會!
到了首飾鋪後,掌櫃打開精緻的首飾匣子,將首飾一一拿了出來。
“沈姑娘請看,這些可全都是按照老夫人的交代所打造的,做工精細,比起皇宮裡的物件來都不差。”
沈南汐瞧著的確是極精美的款式,這都是祖母特意請人給她設計的,笑著應道:“你們琳琅閣的手藝一向頂尖,我很是滿意。”
“掌櫃,你瞧外邊有人找你。”沉香忽然道。
掌櫃往外看了一眼,道:“沈姑娘,你先慢慢看,我出去招待一下客人便來。”
“掌櫃去吧。”
待掌櫃離開後,沉香和采薇幫忙守著,沈南汐將首飾全都收了起來,又放了幾塊石頭進去,然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鎖頭將其鎖住。
“小姐,你這是?”沉香和采薇一臉疑惑。
沈南汐微微一笑,沉香和采薇乃是她的心腹,她便沒必要遮掩。
待掌櫃回來,沈南汐便叮囑道:“首飾我很喜歡,我這會兒還要去別的地方,勞煩掌櫃將匣子送到我府上去。”
“好嘞。”掌櫃爽快應道。
出了琳琅閣,沈南汐又去了墨寶齋,她知曉顧硯知和墨寶齋的少東家乃是好友,且平日裡每過幾日便會來此處。
她不好直接去找顧硯知,便想著來這裡碰一碰運氣。
然,她不過剛進鋪子,身後便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
“沈南汐,我還以為你這次能硬氣多久,結果又來找我了?”
顧錦晟身穿一襲玄色錦服,因常年練武,他的膚色略深,但五官英挺剛毅,劍眉星目,亦是儀表堂堂,氣勢凜然。
此刻他站在後邊,嘴角噙著一絲嘲諷的笑,鋒銳的眉眼間盡顯傲慢。
而在其身邊,還站著抱著孩子的楚晚寧,倒像是一家人同行而來。
“顧大公子好大的臉,明明是我先來,你卻說我來找你,豈不可笑?”
沈南汐見到顧錦晟的瞬間,心頭暗道一聲晦氣,精緻的眉眼間也絲毫不掩飾厭惡。
顧錦晟第一次見到沈南汐這樣的眼神。
以往每一次見面,他都能從其眼中看到滿腔情意,彷彿他便是她的天,可如今……她的眼神竟像是在看什麼髒東西!
“你說什麼?”顧錦晟臉色冷了下來。
楚晚寧見到沈南汐便是眸光一亮,“沈小姐,昨日之事都是我不對,只要你能消氣,我願意跪下來道歉。
只是婚姻一事不可兒戲,若是因為我而毀了你和錦晟的婚事,我便是大罪人了!”
“光說不做是假把式。”沈南汐眸色疏離,調侃道。
顧錦晟想攔,楚晚寧卻“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沈姑娘,都是我的錯,你能消消氣嗎?”
顧錦晟心頭的怒火倏地一下湧出,抬手便抓向她,“沈南汐,你有完沒完?”
沈南汐卻似早有預料,後退一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昨天你推我落水,我本該報官抓你去官府,但看在沈家與顧家的交情上,我沒有鬧大。
你跪下道歉是應當,不過你要求顧大公子的未來夫人容下你,那你就求錯人了,你該去求我妹妹才是啊!”
沈南汐眉眼微抬,唇角揚起玩味的笑,態度再明顯不過。
她就是故意耍楚晚寧,這女人不論怎麼給她下跪都是應該!
鋪子裡的客人聽見沈南汐的話,心頭皆是一驚,原來楚晚寧和顧錦晟竟真的有私情?
“顧大公子的品味真是特殊,竟喜歡一個帶孩子的孀婦,楚晚寧也有意思,她夫君屍骨未寒,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找下家了?”
楚晚寧臉色大變,這話若是傳揚出去,她豈不是成了求未來主母讓自己進門的妾室?
“沈南汐,你竟然這麼作賤晚寧,我竟沒看出來你是這麼惡毒的人!”
顧錦晟眼裡閃過難以置信,他從未見過沈南汐這般盛氣凌人的時候,偏這般模樣又與往日的索然無味不同,就連眉眼都變得格外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