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上菜的時間,傅初興致勃勃地開始介紹這家餐廳:“這家餐廳可是有年頭了,它的老闆是一位意大利的米其林大廚,為了還原最正宗的意式風味,食材都是從他們國家空運過來的。”
“牆上這些畫,都是老闆遊歷歐洲時收集的,每一幅都有自己的故事……”傅初滔滔不絕地說著,林允知則在一旁靜靜地聽著。
然而,林允知的心思卻不在這些故事上。
她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江祁言那冷峻高傲的神情。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想起江祁言。
只是心裡隱隱覺得,今晚的這場‘約會’,似乎有些莫名的壓力,讓她無法真正放鬆下來。
江祁言最近被宋沁苒的事搞得心中煩悶。
他反覆想著那天林允知匆忙從接待室出來,還差點撞到他,但那時她的表情明顯不對,像是落荒而逃。
今天本想約她吃飯,然後找機會聊聊這件事。
誰知道卻被林允知拒絕了。
江祁言強壓著內心的怒火,約上了許嘉文打算去他們常去的一家餐廳,希望能借美食和朋友的陪伴驅散心中的陰霾。
傅初正眉飛色舞地說著什麼,林允知則微笑傾聽,全然沒注意有人朝他們走了過來。
“不介意拼桌吧?”江祁言冷著臉,聲音低沉而有力,拉開椅子就坐了下來,那動作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氣勢。
“江總,你怎麼在這?”林允知和傅初都愣住了,顯然沒想到江祁言會突然出現,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許嘉文跟在後面,一臉茫然,看看江祁言,又看看傅初和林允知,小聲問:“這什麼情況?”
江祁言沒理他,直勾勾地盯著傅初,眼神里滿是挑釁,彷彿在向傅初宣告著自己的主權。
傅初回過神來,雖然因為他們的到來有些不悅,但還是禮貌地打招呼:“祁言哥,嘉文哥,真巧啊。”
他們幾個家族在生意場上往來頻繁,傅初年紀稍小,按輩分的確得叫江祁言一聲哥。
江祁言冷哼一聲:“巧?我看未必,林允知,你不是說和朋友有約嗎?就他?”
林允知被問得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心中有些慌亂,眼神躲閃。
傅初撓了撓後腦勺,他此刻還不太明白他們幾個人之間的關係和氣氛是多麼的微妙。
不過他們幾家經常會在一起聚會,傅初也沒有直接拒絕拼桌,反而很熱情的說,“祁言哥,嘉文哥,那就一起吃吧。”
許嘉文此刻還陷入在大大的疑問中,江祁言語氣冷淡帶有敵意的拿起菜單。
“我只說拼桌,誰要跟你一起吃了?服務員點單!”那語氣生硬,充滿了火藥味。
林允知坐在餐桌旁,緊張地注視著眼前這兩個人之間愈發激烈的交鋒,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她怎麼也想不到原本好好的一頓飯竟然會演變成現在這樣劍拔弩張的局面!
她焦急萬分,雙手在桌下緊緊攥在一起,嘴唇微微顫抖著,想要說些什麼來緩解這緊張到令人窒息的氛圍。
然而就在這時,一名面帶微笑的服務員恰到好處地端著熱氣騰騰的菜餚走了過來。
那精緻的餐盤與誘人的香氣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成功地打破了剛剛那短暫而又凝重的僵局。
這場不太愉快的晚餐算是結束了。
傅初看著林允知,語氣輕柔又帶著幾分關切:“知知,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學校吧。”
林允知下意識地看向江祁言,只見他緊抿著唇,臉色陰沉得可怕。
猶豫片刻後,她輕輕點了點頭,“那……麻煩你了。”
江祁言看著林允知和傅初並肩離開的背影,雙手緊緊握拳,又急又氣,但又非常在乎自己的面子,沒有輕舉妄動。
許嘉文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下一場,去悅色喝兩杯。”
江祁言深吸一口氣,一言不發地跟著許嘉文出了餐廳,腳步沉重,彷彿揹負著千斤重擔。
悅色小酒館————
酒吧裡,燈光閃耀,音樂震耳欲聾,那節奏強烈的鼓點彷彿敲在江祁言的心上。
許嘉文拉著江祁言在吧檯邊坐下,點了兩杯威士忌。
酒端上來後,江祁言仰頭一飲而盡。
都說借酒消愁,但似乎讓他更加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對林允知的感情。
許嘉文看著江祁言,一臉認真地問:“怎麼回事你今天,怎麼又那麼巧在那碰到了林允知,還有啊,她什麼時候認識傅初那小子的?”
江祁言沉默著又灌了一口酒,那酒液在杯中搖晃,就像他此刻動盪不安的心。
許嘉文皺了皺眉,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笑道:“江祁言,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江祁言聽他這麼一說,輕笑道,“吃醋?那小子也配?”那笑容裡還帶著一絲自嘲和倔強。
許嘉文拍了拍江祁言的背,“哎,阿言,喜歡就去追啊”。
許嘉文一邊說著,一邊把手指輕輕放在江祁言的下頜,微微抬起他的臉,像是要把江祁言臉上的頹喪都給拍散,“瞧瞧你這條件,要錢有錢,要顏有顏,又有能力,怎麼會吸引不到她呢?”
江祁言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有些不自在。
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脖子,打掉許嘉文的手,“滾!”那動作帶著些許惱羞成怒。
許嘉文也不惱,收回手,端起酒杯晃了晃,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打著旋,“我沒開玩笑,我可看出來了啊,我原本還以為你不近女色,即便沁苒那麼完美的女孩站在你面前,你還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但是林允知卻不一樣,你看她的眼神都帶著光……”
江祁言不想聽許嘉文繼續說下去,像是戳穿了他的心一樣,有些不耐煩的說,“閉嘴,胡說八道什麼呢。”那語氣帶著慌亂,彷彿被人看透了心思,非常丟臉似的。
“行行行,我胡說。”許嘉文也不再繼續說了,拿起酒杯主動跟江祁言碰杯。
他了解江祁言的性格,典型的悶葫蘆一個,而且還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類型。
那酒杯相碰的聲音清脆,彷彿在訴說著他們之間的默契和無奈。